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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池水格外浑浊。

明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里面被人抱出来的,她更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入睡的。

半宿的荒唐,她整个人都像是散了架一样,浑身的零件被人拆掉重组,再拆掉再重组,如此反复,不知几轮。

再睁开眼时,日头已经走到正午,明娆被日光刺得眼睛疼了一下,她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恍如隔世。

耳边是男人焦急中带了几分庆幸的声音——

“娆娆,现在感觉如何?”

“侯爷放心,夫人只是稍稍受凉,无大碍,在下开个方子便好。”

大夫停顿了下,张嘴想要说什么,余光瞥见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又摇摇头,把话咽了回去,没有再多提旁的事。

她看着男人坐在榻边,握着女孩的手,急切地关怀着,她垂着头,默默退了出去。

看脉象有点奇怪,似乎是……

不应该,侯爷一直在服用避子的丸药,那药应当不会出岔子才是,想来是她方才诊错了。

不过心里到底多了几分顾忌,开药是特别选用了温和的药方。

屋中。

明娆才醒,大脑反应慢了半拍,她看着虞砚,“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男人脸上满是自责,他愧疚道,“都怪我。”

若不是他拉着她在池子里胡闹半宿,水凉了都没察觉,她怎么会着凉呢。

明娆又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自己的头很重,像是坠了块石头似的,昏昏沉沉,脑袋里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

嗓子也有些痛,喉咙火烧火燎的。

“我好像好久不曾生病了。”明娆伸手,勾了勾他的手指,“你别苦着一张脸,好像我怎么了似的。”

男人的眉头依旧紧紧拧在一起,脸色难看得吓人。

“我喉咙痛,得少说话,你别叫我——”再说第二遍。

她话没说完,虞砚便松开了眉头。

“好好好,我不冷脸。”他说。

明娆说完话,又累得闭上了眼睛,她手指一直都没松开,虞砚便任由她一直勾着,一动不动。

等明娆再次被人叫醒,她已经被人扶着坐了起来。

屋中充斥着汤药的苦涩味儿,明娆还未睁眼便蹙起了眉,满脸抗拒。

温热的药水送到她唇边,男人温柔地低声哄到:“张嘴。”

“我不,苦。”她不小心抿了一下又酸又苦的黑汤汁,委屈地把头偏向一边,“难喝,我不要。”

“娆娆乖,喝了药才能好,喝掉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明娆不吃这一套,“我不喝难道就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了?”

虞砚卡了壳,沉默了下,无奈道:“自然不是。”

喝不喝都可以为所欲为。

虞砚有些头疼,不知该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都无果,只能道:“罢了,不喝便不喝吧。”

他把碗放到一旁,明娆惊讶地睁开眸。“今日怎么这般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