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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白同夏远天聊了几句之后,就离了皇宫,直奔夏府而去。
夏家并不知道他被捉回京之事,所以他的突然到来,让大家惊喜不已。人人拉着他的手,问东问西,唯有夏浅浅,来和他打了个招呼后,便自己回了闺房,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沐雪身为母亲,女儿一举一动都瞧在心里,见她闷闷不乐,自是痛在心里。这孩子自从月前突然从宁白身边回来,就一直少见笑容,几次问她,却得不到答案,想来定是这两个小孩之间,产生什么隔阂。
今日宁白回来,自己正好在去问问,真有什么事,当面也能说个清楚。
夏浅浅见着宁白回来,心里一半是激动一半却带着别扭,回房之后便坐在小桌边,呆呆地出神,脑中一片迷茫。
沐雪进得屋来,坐在她身边,轻声问道:“姑娘,你和简熙,是不是吵架了?”
夏浅浅不说话。沐雪就认定了猜测,道:“你给我说实话,你对简熙,是不是有想法?”
夏浅浅脸色一红,却仍旧不说话。
沐雪拍着她的后背道:“你已有十六岁了,按理你也应该出嫁了。就算是对简熙有什么想法,那也正常。简熙打小在咱家生活,里里外外我们也没拿他当外人。他自己也努力,读书练武,那自是比你和定南、定北三兄妹用功得多。当初不小心输给了陆公复,原以为他不中用,有负简家名声。没想到啊,却帮我们夏家摆脱了假刀案嫌疑,还平定了南方,收复了失地,打了我朝十多年来第一个胜仗。这份成绩,当真是摆在那里都是光宗耀祖的事儿。。简熙幼时,简将军倒是和北王定过亲,但是北王一家人,在定亲之后便失踪,不知死活。简熙和他们一家,从未见过面,所以这门亲事,应该是黄了。所以,如果你全俩能结成秦晋之好,为娘倒也开心”
夏浅浅鼓足勇气道:“娘,我倒是喜欢他,可是他也不喜欢我啊。他眼里只有别的事。”
“他有别的女人?”
夏浅浅想了想,道:“这倒没有。”
“就算有,那也不是事儿。男人三妻四妾,那也是平常得紧。”
“可是,我不喜欢。”夏浅浅道:“爹为什么只有你一个?”
沐雪笑道:“他呀,没这心思,只想着当官,天天住在朝中办事,一个月能回来一次就算不错啦。真要他再娶一个,还不如把他杀了。男人心里有事,那是正事儿,未必然天天想着别的女人,你就开心?咱男女有别,咱只管把家替男人看好,回家有热饭吃就是本份。”
夏浅浅幽幽地道:“为什么我们女人就只能这样?我不一样能练武杀敌?当初过谢公桥,千军万马之中,要不是我保护他,他现在还不知道掉了几回脑袋了。结果,就是不理我,谁给他的资格不理我的?”
沐雪听她的语气,这二个小孩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夏浅浅一向目光甚高,傲气十足,却不想在简熙这里碰了个壁,心里不舒服了,回来跟自己较劲儿呢,笑着道:“我女儿长大了,出落得像个小仙女一般,漂亮美貌,谁会不理你?还有啊,万事要多看看,这冒王府张丫头,和你一般大,夏日里才嫁了,这还没开春呢,男人又娶了一房。人家千金丫头还不是只能忍着。简熙如心里只有你,那是千金难买的事儿。简熙这孩子也不是不知好赖的人。他离开夏家,出去野了这么长时间,最后还不是得回来?因为这里就是他的根儿,不回来他就过不去的。小时候,长大的家是自己的根。这人一长大啊,老公老婆孩子才是自己的根儿。你就要作他的根儿。”
夏浅浅听到这里,心里松动起来,接过沐雪的话道:“娘,要像你这么说,我赌气离开,是我错了?”
沐雪道:“傻孩子,这事儿那分什么对错?你如是真嫁给简熙,还真是门当户对的一件良事。”
夏浅浅红着脸道:“娘,这事儿还没个说头呢,你就嫁不嫁的,我一辈子都不嫁陪着娘。”
沐雪劝开了夏浅浅,前厅里,夏远山和夏定南已经摆开宴席和宁白大吃起来。
夏远山边吃边道:“哎,可惜今日定北当班不在,不然他能多陪你喝几杯。你们几兄妹,就你和定北能喝,定南和浅浅这酒量都不行。”
还不等二人答话,就听屏风后传来夏浅浅的声音:“谁说我酒量不行?二叔,咱们要不来多喝几杯?”
只见沐雪和夏浅浅相互扶着,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夏浅浅微笑着,一扫先前的阴霾,往桌边一坐:“来,给本姑娘倒满,陪你们喝点儿。”
宁白先前见夏浅浅不开心的模样,回想起当初在县衙自己装笨假装未体会到她对自己一片深情的情形,暗骂自己辜负美人意,十足混蛋。这见着夏浅浅绽开了笑容,倒不似假的开心,自己心里也一块石头落了地。
沐雪也笑着在一边坐下,并未阻止。
夏远山竖着大拇指赞道:“我侄女就是豪气,比一些男人小里小气的好多啦。”
夏浅浅一指宁白:“简熙,我二叔在说你呢,小里小气。”
宁白一愣,你才小里小气的呢。
夏浅浅继续道:“一个大男人,藏着点秘密,就是不敢说出来。怎么,你怕说出来,会天打五雷轰吗?”
宁白心中一动,难道她察觉了自己并非简熙?可是这身体、样貌均是简熙的,唯一差别可能就是行事风格有所不同。这丫头给看出来了?
夏浅浅端起酒杯来:“咱们一起碰一个,给小气男人开个胆。”
几人都哈哈笑着,端起了酒杯。
夏远山心想这场面,大小姐怕是另有所指,都怪自己乱说话啊。
夏定南心想我这妹妹,今天看来是要把喜欢简弟弟的事挑明了,可这事哪有女孩子先说的,怎么的我也得想法让简熙先讲。
宁白心想这势头不太对,我得小心应付。
沐雪没有喝酒,端着的是一杯淡茶,啊呀的我小祖宗,女孩子要矜持一些儿,你今晚要是主动开口,让老娘我的脸面往哪里搁?
几人各有所思,笑却都是那么愉快开心。只有夏浅浅,全不理其他人的反应,一口把酒喝了,却用了温柔的声音道:“简哥哥,我走了以后,这些天你在南方可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