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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日孤鸣脸色微变,坐直了身体,左右慢慢抚上他的下巴,“艳文以为是算计?”

史艳文顺势抬头,眼中仍是清明,没有畏惧,也没有反抗,“先生说什么,艳文就相信什么,只怕先生又忍了下去,什么事都忍在心底。”

竞日孤鸣放下手,叹了口气,将他的酒瓶拿开,“艳文如此关切,在下自是不好再有隐瞒。只是,若我说那次只是我急的失了分寸,你……可会相信?”

急……

“竞日孤鸣也会着急?”

“竞日孤鸣当然会着急,”他看着他,提醒道,“从第一次见面,艳文不就知道了?”

第一次见面……

那被拖延的半个时辰。

史艳文忍不住笑了,好像的确如他所说,他们第一次见面,史艳文就看见了竞日孤鸣从未在人前展示过的心急。他笑的忍不住肩膀直抖,同时心底又生出小小的满足感,许是那壮胆的酒发挥了作用,史艳文在塌上按住他的手,倾身一哂,道,“原来先生那么早就被艳文迷住了,真是稀奇。”

竞日孤鸣一挑眉,反手握住他的腕子,“那艳文还欠我的问题,是不是该给我答案了?”

史艳文从记忆里搜刮了一下,好像竞日孤鸣确实问了他一个问题,那个关于同心石的问题——为什么不问我?并且一直没得到答案,只是为难只在当时,如今并不需要,这答案现下也并不需要像竞日孤鸣那样推脱。

当时他不愿深思,现此刻却并不需要犹豫,毕竟性格之比,他实在比竞日孤鸣爽直太多。故而他现在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我相信先生,哪怕在几天之前,先生还在与我说谎。”

“有吗?”竞日孤鸣反问。

“这是第二个问题,”史艳文拿着酒瓶酒杯,边倒边笑,“‘结契兄弟’啊,先生的契书在哪里,艳文都没见过。”

竞日孤鸣顿了片刻,抱住他的腰,将人拉近,眼中闪过深不可测的光芒,“你要契书?”

那动作突然,史艳文可惜的扫过洒落的酒,将酒杯放在一边小桌上,直接拿着酒瓶喝了一大口,“咳咳,先生总不能是想空手套白狼?”

……

看来是真的有点醉了。

竞日孤鸣沉吟道,“可我并不想与艳文有兄弟之称。”

史艳文晃了晃脑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那和结契有什么关系。”

竞日孤鸣看他半晌,倏尔一笑,“的确,兄弟和结契,确实没什么关系。”

竞日孤鸣猛地拉起他,史艳文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扯得踉跄一下,幸好竞日孤鸣及时揽住他的腰,“只是契书一定,此生无悔,艳文可千万别后悔。”

“呵呵,”史艳文又晃了晃头,笑意似要泛出眼角,“史艳文,不做后悔之事。”

契书寥寥数语——

天地共鉴。

史家艳文,乙未年六月生,行事磊落,文质彬彬,温文尔雅。

竞日孤鸣,乙巳年二月生,面如冠玉,才智卓绝,雅人深致。

去岁临冬际,闻君随缘来。

缘起无相,缘落留名,缘来无处,缘定有心。

君子儒慕,白衣风流。累月相守,同卧同寝,同情同心,患难与共,视其亲为己亲,视其爱为己爱,视其痛为己痛,视其苦为己苦,互生交契之心,于丁未年末,琅琊居阁,暖室寄语。

愿付余生,如星绕月,如风缠雨,至死不渝。

以此为契。

……

各赋其名,宁死不悔。

史艳文眼前景象已然有些重影,那酒的后劲已经上头,但提笔的手却稳当的很,但这稳当只维持了片刻,放下笔,人就跌进了竞日孤鸣的怀中。

他深吸了口气,眼皮不受控制地耷拉下来,还没完全闭上又不甘心地张开,看着那寥寥几笔略感失望,“太……太短了。”

竞日孤鸣紧紧抱着他,同样点点头,“的确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