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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的场地设在酒店二层的宾客会所里,这里有足够大的空间,可以摆放下这次展览的所有展品,为了这次展览,这里也是经过了一番改造,安保等设施都做得十分完备。
“这里是家具展区,里面都是些很有收藏价值的各式家具,有些还能让游客坐上去感受一下,你们要不要去试试?”潘莹化身解说员,带云离他们在展区游览,现在已经不是展览时间,偌大的会场里,只有他们几个,南远集团的那几个陪同人员,都先一步去休息了。
“他们年轻人都坐不惯这种椅凳,我们还是赶快去书画区吧。”任非的心情很好,哼着小曲说道,也不知道他是为云离着急,还是自己急着去书画区。
“对啊,就算我们坐下来,旁边老有个人吹胡子瞪眼的催着,我们也坐得不舒服,还是赶快去书画区吧。”王语瑶一脸戏谑的同意道。
“承远啊,你家这丫头都还没出嫁,胳膊就不知伸到哪里去了,你要是不再管管,这女儿就白养啦。”任非反言取笑道。
王语瑶一听,便赶紧挽住王承远的手臂,对任非做鬼脸道:“胳膊就在这里,台风也打不散,倒是我很久都没见任敏阿姨了,您老人家肯定是没白养她吧?”
提到自己唯一的女儿任敏,任非笑脸一收,不好气道:“别提那野丫头了,整天都在外面瞎跑,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疙瘩角落,大部分地方连信号都没有,今年过年也没回来看看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她在世界哪个角落里面。”
“任敏?是我们学校里那位任敏教授,医学会理事之一的任敏么?”云离知道任非有一个女儿,但却不知道她的名字和身份这些信息,经王语瑶这么一说,他脑海里便浮现出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来,迫不及待地出声求证道。
“对啊,你不会也见过任敏阿姨吧,她很多年前就没讲课了,把精力都放到无国界医生的事业中去,很少回学校,不是医学院那边的人,应该很难碰到她吧?”王语瑶一边解释,一边好奇的看着云离。
云离露出一副哑然的表情来,说道:“果然是她,我跟倪院长很熟,可以说从小就在他身边转,而任敏教授是倪院长的得意门生,她以前也是医学团队里的成员,我当然是见过的,而且她也没少关照我,我房间里还有几张以前跟她的合影呢。”
云离的话,让大伙都为之错愕,纷纷停下脚步,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云离,把他弄得十分无语,只好摊着手给众人略作解释,不过他将那因电磁力引起的顽疾和身世隐去,只说了些他们两人认识的经过。
云离在很小的时候,就跟任敏认识了,那时他因为顽疾的原因,经常要到医学院里做检查,做病理分析,说白了就是被人研究。
当时任敏是倪院长医学团队里的一员,那时她还是个实习医生,年纪也是团队里最小的,见云离这般可怜,刚出生就被父母遗弃,还身怀不知名的怪病,不由得就多关照他,有空也会去福利院跟他玩,算是除了方姨和百合她们,过往跟他最亲近的人了。
任敏从实习医生毕业,到读研读博,当临床医生,留校教书,这些云离都十分清楚,而且他还知道任敏的理想是当一名无国界医生。她生性乐观淡薄,以前就经常会到福利院做义工,也一直在筹备自己的医学团队,终于在云离上高中的时候,她就达成了这个心愿,在众多机构的支持下,带着自己的团队周游列国,救死扶伤。
自此之后,云离就很少能看见任敏了,两人最近一次见面,还是在大二的时候,那次倪院长因为喝酒太多,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伤得不轻,任敏也回来了一趟探望他,正好云离也在,两人聊起了许多话题,不过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不会吧,原来你小子跟我家野丫头早就认识了,这都不知道让我说什么才好,她最近有没有跟你联系?”任非哑然失笑道。
云离无奈摊摊手,坦言道:“最后一次见她,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不过他们团队一直有跟倪院长联系,想找她的话应该不难。”
“我家那野丫头会定时向家里汇报情况的,不过就算知道她在哪里,我们也劝不动她回来,罢了罢了,不过我们还真有缘分啊,兜了一个圈,原来还有这层联系在里面。”任非强打精神道。
“敏姐是个很有主见的人,等她把团队的事务搬上轨道,到时就能分身出来了,我记得她跟我说过,一群人靠着热忱去流浪行医,是改变不了落后地区的现状,她最想做的,其实是要去呼吁大家爱护环境,提高卫生意识,预防永远比治疗来得有效。”云离回忆着说道。
“她还说过这话,我怎么都不知道呢,不说她了,继续走吧。”任非招呼着众人,继续往前行走,经云离这么一说,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而王语谣还没能从这么庞大的信息量中把思绪整理出来,缠着云离要他把前因后果老实交代一遍,但云离实在是没什么可交代的,只好把过往跟任敏相处的小事件逐一回忆说出,还是让大家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潘莹就带着大家来到了那幅绢画的展览位置。
跟其他挂起的展画不同,这幅绢画特别配备了一个方正展台,放在保护玻璃盒里面,呈四十五度斜角展现出来,观众只要稍微一低头,就能领略到这幅异域画作的风采。
就现今的拍照成像技术而言,王语谣之前给云离看的照片,绢画上极为微小的细节都能展现出来,其实跟看原画没有多少区别,现在亲眼看到绢画原样也能感受到这一点,云离执着要看原画,并不是要找出有什么遗漏不清的地方,而是要用电磁力来确认一下,这幅绢画是否真与格仙郡主有关联。
“这幅绢画是千年前之物,能保存至今已是极为难得,它本身十分脆弱,必须要通过特殊的手段才能阻止它退化溃散,外层这个裱框是采用密封设计的,里面注满了氮气,这样的环境很稳定,对绢画的保存有很好的效果。”众人围着绢画,而潘莹则为大家做解说。
任老是这幅绢画的主人,他对此自然是了如指掌,王承远和王语谣之前也看过这幅绢画,一点都不陌生,只有云离没看过真画,所以大家都让出了最佳的位置,给他好好欣赏一下这幅作品。
“把保护玻璃打开吧,我也很久没认真看看它了。”任非拍了拍潘莹的肩膀吩咐道。
潘莹会意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包,在里面拿出一张小磁卡,放到玻璃保护盒后面的感应区,通过验证后,她小心地把右手拇指放到右上角,原来这里还有一个隐蔽的验证关卡,看来是指纹认证方面的技术,如果不通过这个认证,或者强行打开玻璃保护盒,安保系统就会感知到这里的情况,并作出应对措施,在防护这方面做得十分专业。
把玻璃面板打开后,众人便能更真切的来欣赏这幅千年绢画,绢画的正中,是一个身形比其他人要大许多的华服女子,其他人簇拥着华服女子,全都是崇拜仰慕的神色,他们正中举行庆典,场面十分热闹,这些云离之前在照片上都看过了,而且他的心思也不在这里。
玻璃面板打开后,他就偷偷放出电磁力把绢画包裹起来,集中精神去感应这幅绢画的情况,没用多久,他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收回心神,对任非问道:“任老,这幅绢画应该是千年前暹罗之物,不知您对它的来历知道多少?”
任非早就料到云离会有此一问,便坦言道:“当初得到它之后,我也曾去考究它的来历,从画风来看,这是出自僧人的手笔,那时候应该是负责祭祀之类的人,你看着大殿的建筑构造,跟古时候西南这边的寺庙如出一辙,还有他们身穿的服装饰物,都能印证这个观点。”
云离点点头,继续问道:“古时候西南这边的民族部落众多,不知道这幅绢画所展现的,具体是哪个部落?”
这个问题可把任非给难住了,他只好如实答道:“我当时也有过这个疑问,也去查证过,不过所得寥寥,虽说西南这边少数民族间的特点各异,不过这些是最近几百年来才成形出来的,更久远的几乎是无法考究了,但又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画中这个女子,不是他们臆想出来的神女,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物。”
“噢,任老为何会如此肯定?”云离好奇问道,其他人对此也很有兴趣,都看向任非等他来解说。
任非踏前一步,伸出手来指着华服女子发髻上的一件挂饰,解释道:“这种配饰叫做叠碟扣,是以西南这里一种特有的斑纹蝴蝶为原型制造出来的,这种蝴蝶出双入对,至死不离,是忠贞的化身。古时候的夫妇喜欢佩戴这种饰物,来表达对另一半的忠诚,跟中原人追捧鸳鸯是一个道理,这种配饰都是成双成对制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