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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好一会儿没说话,待谢砚饮过几口茶,这才道:“夫君,早膳已经传到疏雨轩了。”
谢砚搁下茶盏,目光扫过顾念的脸,扬了扬下巴让她坐下。
紫芜见状要上前看茶,不料谢砚冷道:“下去。”
她错愕万分,只得低声称诺,有些不甘愿地退到门外。
顾念好奇地望着谢砚,他却别过视线,忽而取了一樽香炉搁在案上。顾念瞧了一眼,与摆在疏雨轩床头的那樽极为相似,一时不解。
谢砚淡声道:“昨日去了母亲那儿?”
顾念点头,嘴角弯弯牵起一丝笑,刚打算开口。
谢砚忽然沉声:“你跟她说了什么?昨夜你给我用了什么?”
顾念本还满心欢喜地想要与谢砚分享趣事,她闻言一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她抬眸看向谢砚,能清楚地瞧见他满脸冷淡和厌恶,一如当初在万花宴分别那日。
昨夜所有的温柔美意在这刹荡然无存。
她错愕不已,“夫君,你、你在说什么?”
谢砚大掌一挥,那炉子倾斜,里头的香灰残渣倒在案上。
顾念瞧见灰屑中有几段未燃尽的檀色香根,是她惯常会用的安神药引香,乃由药铺相熟郎中自制而成。
谢砚冷冷拂她一眼,“你真是好手段。”
他方才听过紫芜交代,得知顾念昨日去了趟杏园,过后,钱嬷嬷也被传见。
经此,昨夜他们便意乱情迷地睡在一起,其中唯一的不同,便是清心在入夜后点起的那支香引。
种种蛛丝马迹,他认定是她在暗中搞鬼,趁他不在侯府特地跑到长公主面前诉苦,得了长辈垂怜默许便再无后顾之忧,如此好使出些下作手段。
顾念下意识摇头否认,阵阵屈辱涌上心间,“夫君,不是的,我没有……”
谢砚打断她:“这香来历不明,不是侯府的东西,你不必再嘴硬。从万花宴那日起,我就该知晓你的为人。”
顾念诧然失色,咬着下唇,屈辱的泪又要夺眶而出,她直视着谢砚,他满脸冷淡之色,甚至没正眼瞧她。
“夫君,那是安神香,里头只加了几味寻常的药,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砚抬指捏起一截断香,冷道:“我自会查清楚,若你行德有失,你知晓会是什么结果。”
谢砚轻易对她盖棺定论,顾念张了张嘴,再无力回驳。
她心底微微泛疼,无从解释,好似不管怎么澄清都是徒劳,他已认定她的为人,更不信她没有不择手段达到某些目的。
什么目的……她是想与他好好做夫妻,可也不至于着急献身自贬。昨夜难道不是情到浓时水到渠成么?她以为他也是这样想。
她定下神思,声音竟在发颤:“好,我等夫君查清楚。”
谢砚蹙眉,倒没意料她会这样温顺地认下。
顾念忽然问:“若你错了,又该如何?”
她再不轻轻柔柔地喊他一声夫君。
谢砚将茶盏顿在案上,抬眸望向她,“你想如何?”
顾念被那茶盏磕碰的动静吓了一跳,谢砚倒不是要跟女人动手,只是他气势凌人,她不由身子一颤,话到嘴边霎时没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