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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诀今天晚上的确没什么功夫管它,他正被缠得喘不上气来。
窗帘被金渐层蹭开了一条小缝,有清寒的月光顺着缝隙落进来,像一条流动着的银色光河。
这光晕在郁绥的脸上,他浓密纤长的眼睫垂落下来,少了白日里那股张扬倨傲的劲儿,此刻沉沉呼吸着,倒显得有几分人畜无害的温柔与宁静。
让人看着,便觉得岁月静好。
商诀盯着他眼尾下那颗泪痣半晌,伸出食指,把这人的头往外推了推,想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郁绥的头被他推得退开一点,侧脸轮廓精致昳丽,沉沉地呼吸着。
商诀自以为成功了,缓而慢地往床沿挪了一点,给自己挣扎出一片可以喘息的空缺。
察觉到郁绥没有发现,他松了一口气,刚阖上了眼睛,郁绥又凑上来了。
男生的头发蓬松柔软,发间有很淡的洗发水的味道,轻盈地钻入鼻尖。意识到怀里的抱枕在不断地挪动,郁绥皱着眉,很不客气地拍了他两下,语气也有些凶:“可乐,别乱动。”
得,感情自己被他当做家里那只萨摩耶了。
商诀无奈地笑了下,正要思考起自己和郁绥家里那只萨摩耶有什么区别,郁绥的脑袋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柔软的唇瓣不经意间蹭过他的喉结。
因为晚上喝了太多啤酒的缘故,他的唇瓣不像白天一样干燥,而是带着轻盈的柔软,伴随着无知无觉的呼吸,徐徐扫过他颈侧那处单薄的皮肤。
商诀的喉结很重地滚了下,划出几道凌厉的弧度。别样的情绪在寂静的夜里悄然滋长,一瞬间,理智决堤,商诀扯开被子,想要翻身下床,手臂又被郁绥抓着。
他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平日里都是他装傻逗郁绥玩儿,看着对方羞恼的反应。没想到,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风水轮流转,这份窘迫最终在今天转到了他自己身上。
夜色沉沉,商诀低敛着眉,眸光在夜色里翻涌,像是打翻了的墨。叫人难以看清。
再难睡得着也得睡,反正不能把郁绥吵起来。不然这祖宗闹腾起来,今晚他们两个谁都别想睡了。
商诀折而复返,躺了回去,小心翼翼地避开郁绥的手腕,将人挪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上,以防对方落枕。
窗外的蝉鸣嘶哑,床头的绣球氤氲出浅淡的香气,金渐层趁两人睡着以后,胆大包天地跳上了床,安静地卧在两人中间。
伴随着一层又一层上涌的热潮,这个夏天,抵达了最热的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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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绥这一觉睡得格外沉,意识混沌在一片模糊的白光里,随后是大
片大片鲜艳的红蔓延开来。
圆月挂于枝头,又被浮云遮挡在其后,只露出一圈清寒的白光。房间里的龙凤喜烛漾出幢幢的斑驳的碎影,堂前的石鼎燃出袅袅的清香,一片朦胧中,喜床上那道颀长的人影被投映在轻纱绘成的屏风上,显得格外曼妙多姿。
郁绥缓步走过去,细瘦的指撩开了被风吹得鼓起的红色帷幔,耳边响起奏鸣的喜乐。
不同于白日里的鬼气森森,这间喜房堪称豪华,处处透露着一种奢靡的气息。
屋外不知何时狂风大作,伴随着一阵急似一阵的电闪雷鸣,床上的新娘正襟危坐,似乎是听到脚步声,他伸出修长干净的五指,自顾自将头上绣工精致的盖头掀起来。
冷白的肤,雍容的妆,还有他头上华贵的凤冠,都挡不住那张冷艳高贵的脸。
梦境里,商诀的头发远比平日里要长上许多,锦缎一般的发丝垂落下来,泛出柔和的光,他侧着脸,露出一段细白的颈,狭长的眸半耷拉着,睫毛似鸦羽般浓密。
郁绥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商诀却一步步朝他靠近,他像个祸国殃民的妖妃一般,细瘦的指勾住他的腰带,媚眼如丝,将郁绥一点一点带到了床沿。
喜烛映照出重重的花影,郁绥被推到在床上,商诀乌黑的发垂落在他的脸侧,清冷的眉眼攒出一丝笑,语气轻柔,动作却毫不客气地将他扒拉了个干净。
眼前的情景不断变化,各种颜色交迭成错综复杂的一片,万籁俱寂之中,郁绥听到商诀的声音在耳边响彻:
“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洞房吧。”
他的吻落下来,带着轻柔的风。
郁绥阖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