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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假虎威的詹颖,在这种时候也只能想到要老师庇护了,幼稚得可笑。
秦川那张黝黑而威严的面孔上露出明显的不屑,狠狠甩开詹颖,转身对水菡说:“董事长要见你。车就在教室门口,请吧。”
差点被秦川的力道甩在地上的詹颖,此刻只感觉自己的脸无比滚烫,今天丢人丢大了,都是因为水菡!
水菡呆滞地望着秦川,不可置信,炎月集团的董事长居然要见她?那不就是晏季匀的爷爷吗?水菡瞬间想到了那一则新闻报导,看来,引起的风浪远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她该如何应付?
望着水菡离去的背影,童霏悄悄跟上去,站在外边一看……果然,一辆气派的豪车停在教学楼楼下,水菡正苦着脸钻了进去……
炎月集团就是这么与众不同,霸气非凡。这名都大学里虽然99%的学生都是来自城中富豪们的家庭,但并非人人都被允许将自己的车开到教学楼下,一般都是停在停车场再步行。而炎月集团却可以随意将车开进学校,这种特权,童霏只见到这一次。
一众同学在水菡离开后一分钟,顿时炸开了锅,八卦的精神堪称极致。
“喂,看见了吗,真是炎月集团的车,有人恐怕要哭了!”
“哼,活该!晏季匀是天之骄子,是钻石级单身汉,不知多少豪门大户想将自己的女儿嫁到晏家呢,水菡算什么,连萤火虫都比她亮,还敢妄想耍手段嫁入豪门,现在好了,一定是晏老爷子要亲自惩罚她!”
“瞧好吧,她一定会被晏家驱逐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是嘛,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当晏家的佣人都不够格!”
“。。。。。。”
同学们此起彼伏的嘲笑咒骂,充分体现了在这个圈子里,普通人是多么难以生存,这种排斥,是会令人精神崩溃的,也不知水菡还能坚持多久……
先前带头欺负水菡的人,詹颖,出奇的竟躲到教室外边打电话去了。跑到无人的角落,慌张地摸出手机……
“喂,嘉瑜姐,事情不妙啊……水菡……被晏老爷子派人接走了。你不是说晏季匀很讨厌水菡,很不想她肚子里的宝宝留着吗?我以为就算欺负了她也没人会替她出头的,可是刚才,晏老爷子的助理看起来好凶,我……”詹颖后怕,肠子都悔青了,她不知道晏鸿章的意图是什么。是季一报。
“多大点事儿啊,看你吓成这样。放心吧,没事。我家还有客人,晚点再聊。”邓嘉瑜匆匆说完就挂了电话,脸色铁青。
是的,詹颖之所以会那么对待水菡,是邓嘉瑜在背后教唆。她谎称晏季匀厌烦了水菡,还说晏季匀想让水菡流掉孩子,所以詹颖才敢对水菡下狠手,甚至不怕会导致水菡流产。这两个女人的心,不可谓不毒!
邓嘉瑜并不意外晏鸿章会接走水菡,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但她很不爽的是詹颖收拾水菡的时候恰好被晏鸿章派去的人见到……希望这件事别被晏季匀知道是她指使詹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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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客厅里,一老一小面对面坐着,气氛压抑至极。晏鸿章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了,但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帝王气势却是不减当年,威严十足,令人产生强烈的压迫感。别说是水菡了,就算是许多有头有脸的人在面对晏鸿章时,都是毕恭毕敬的。
晏鸿章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紧紧锁住水菡,令人不敢逼视的气势充斥在整个空间,犹如一场狂风骤雨即将落下,而水菡就是长在山崖上的一棵小草,势单力薄,即使再恶劣的环境,她也只能被迫面对。
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样,水菡只觉得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白白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杏眸中流露出忐忑不安的情绪。这可是炎月集团的董事长,水菡之前在网上了解过了,晏鸿章是大人物,非同凡响,加上又是晏季匀的爷爷,她能不紧张么。
这沉闷的气氛让人窒息,过了好半晌,晏鸿章低沉苍老的声音才响起……
“你叫水菡,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从学校叫出来。”平淡冷漠的口吻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晏鸿章仿佛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在俯视着渺小的众生。
水菡心里咯噔一下,紧张极了,惶然无措地摇摇头,很老实地说:“我……我……知道,但是我……不是很清楚您……什么意思啊?”
水菡是真的无法猜度晏鸿章的想法,可她这反应看在晏鸿章眼里就是在故意装。
晏鸿章精深的眸子里赫然闪过一道寒芒,手中多了一张纸:“到现在你还要装腔作势吗?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孙儿,不仅怀孕了,还把这件事捅到媒体去,目的不就是为了攀上晏家这棵大树吗?想要攀高枝的人我见过太多了,不缺你一个。这是一张空白支票,你可以随便填一个数字,然后拿着钱离开。”
晏鸿章是半点不会顾及水菡的感受,他是生在豪门贵族的人,地位崇高,在他眼里,水菡不过是一颗尘埃罢了。
又是支票?还随便填数字?
水菡惊愕地抬眸,苍白的面容因为激动而显得涨红,面对晏鸿章如此毫不掩饰的嫌恶和轻视,她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屈辱,小小的心灵里,瞬间窜起愤怒的火苗。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最近两个月来,她不止一次被人羞辱,而此刻却是最为过分的一次。
苦涩、愤怒、不平……各种情绪纷拥而至。以前她被房东赶走,被饮品店老板打骂驱逐,水菡都忍了下去,因为她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可现在,晏鸿章有一次地深深地践踏她的尊严,她依旧无力反抗什么,可至少她还能做一件事,那就是……拒绝!
水菡亮亮的眸子格外清澈,鼓起勇气直视着晏鸿章,忿忿地说:“在你们有钱人眼里,钱就是万能的吗?你们可以用钱来买到任何东西甚至用钱来践踏别人的尊严吗?我是很爱钱,但是爱钱和贪钱,这是两回事。我爱钱,可对我来说,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你们有钱人是不会懂的。”
敢这样对晏鸿章说话的人,没几个。水菡并非那种强势凌厉的人,她是被对方用钱来羞辱之后太过气愤,所以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出奇的,晏鸿章竟然没有立刻发火,他那双饱含沧桑讳莫如深的眼眸里似乎有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他表面平静如常,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才明白,此刻的震撼有多浓烈。
是因为水菡最后说那两句话,让晏鸿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耳熟。尘封多年的记忆忽然间冒上来,清晰得让他难以回避……曾经,在他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有一个清纯少女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仍记得,那一天在樱花树下转身离去的身影,决然而孤单,每一片落下的花瓣都是她碎了一地的心……
像晏鸿章这样心志坚硬如铁的人,活了半个多世纪,看惯了世事无常,已经鲜有多少人和事能让他情绪波动了,他想不到今天居然被水菡勾起了记忆中的裂缝……
失神只是短短几秒,晏鸿章眼中的一切异色都被掩去,只剩下惯有的冷厉,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离开季匀?难道你的野心还更大,不要钱,你是妄想要凭着肚里的孩子嫁入晏家?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我绝不会允许像你这样出身的人成为我的孙媳妇,晏家也不会承认你肚里的孩子!”
简单,直接,直戳人心脏!句句带刺,极尽侮辱,还顺带泼一身脏水。
水菡一时语塞,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以为自己刚才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原来对方却更加剧了误解,天大的冤枉又扣在她头上!水菡明白,无论怎么解释都没用了,对方已经认定她是为了嫁入豪门而不择手段的人。
水菡强忍着想哭的冲动,硬是将眼眶里的湿意给憋住不让眼泪流下,她气得发抖的身子站了起来,怒视着晏鸿章:“你真可怜,在你眼里,心里,除了金钱和地位还有什么?我对晏季匀的心,不是你可以随便侮辱的。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懂什么叫做真心,什么叫做温暖。我不会接受你的支票,因为我对晏季匀的感情不是钱能换走的。我也不会离开,除非是晏季匀亲口对我说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