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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夏阳从高耸的尖塔洒下来,打在各种繁琐绘画的花窗上面,拢住陆续从尖头拱门里进出的游客。

车行驶之处,目光所及之处都充满着浓厚的欧式文化气息。陈子轻透过车窗看典雅华丽的建筑风格。

前面驾车的周秘书说笑:“傅太太,真没想到还能再……”陈子轻转头看后视镜里的他:“你叫我什么?”

周秘书讪讪:“口误。”这是他职业生涯的重大失误,也是他智力情商双双遭逢滑铁卢的瞬间,幸好不是公众场合,幸好老板不在场。细想也不怪他,毕竟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里,对方都是傅太太。

抱歉。周秘书郑重表达歉意。

“没事。”陈子轻没得理不饶人,他们都喊我Fairy。周秘书扬眉:好的,Fairy。

陈子轻含糊地应了一声,他的小名只告诉了柏为鹤一个人,柏为鹤还没叫过呢。估计是不会叫了。

轻轻,轻轻,多亲昵多温柔啊,根本不像是能从柏为鹤口中出来的名字。即便柏为鹤真叫了,他也不敢听,想想就觉得麻。

陈子轻抱着怀里的背包,继续看沿途风景,他路过一个辉煌厚重的大教堂,见到不少人在教堂门口喂鸽子,

时间回到半个多小时前

陈子轻听到柏为鹤从电话那头传来的话声,他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我去不成了。

柏为鹤:“嗯。”

就一个字,像是下一刻就要结束这场毫无意义,提供不了任何价值的通话。陈子轻握紧手指:“可我还是想去。”语速很快,音量很小,气声吞了两三个字,近似是凑在耳边黏黏糊糊地撒娇。

柏为鹤:嗯。

还是这个字,却隐隐呈现出了不一样的意味,陈子轻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不然怎么会觉得柏为鹤在引导他。

引导他什么呢。

他换只手拿手机,轻声说:“柏先生,有什么办法吗?”

柏为鹤反问:“什么办法?”

陈子轻的脖颈上渗了层细汗:“我假扮……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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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硬着头皮把省略的那部分补全:“我假扮你的太太。”

柏为鹤漫不经心:“晚宴上会有我的友人,他们知道我从不带舞伴,除非已婚。”

陈子轻说:“那你跟他们讲一下子。”

你希望我如何讲?谁来打招呼,我都要解释你并非我的太太,你只是冒充,而我准你冒充?柏为鹤嗓音里的疲态更重了些:“那会很累很麻烦,能理解我?”陈子轻惭愧地说:能理解,确实麻烦。

但他依然想再争取一下,他转动着脑子,犹犹豫豫地说:“柏先生,我想到了一个方法。”柏为鹤生出一两分兴趣的样子:“你说。”

陈子轻受到了鼓舞,字音清晰地说了出来:“他们把我当你太太的时候,我默认,这样行不行啊?

柏为鹤沉思片刻:“目前来看,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啊!”陈子轻开心地确认,你把你的位置发给我,我现在就打车过去。柏为鹤却问他要酒店的名称。

陈子轻去桌上的标配物品里找了找,发现是一大串英文,底下没有中文注释,不知道该怎么读,他用翻译软件拍照,照着中文很蹩脚地念了出来。

柏为鹤道:“你十分钟后去B2停车场,周秘书会去接你。”

陈子轻没想到柏为鹤竟然能听懂他的最低级中式英语,大老板的语言天赋就是不同凡响。“来接我啊,那好的,我等会儿就去停车场。”

柏为鹤:“B2,能记住?”

陈子轻奇怪柏为鹤为什么要重复一遍:能啊,我又不是没长脑子。电话那头陷入微妙的寂静。

陈子轻没在意柏为鹤的突然沉默,他在想,周秘书人在哪,只要十分钟就能到他的酒店吗,那么快。

时间不知不觉走过了三五分钟,陈子轻把渔夫帽戴头上,抽绳往下巴上一收:“柏先生,我要出发了。”

听筒里有细微的电流声,夹杂着平稳的气息声,别的就没了。

陈子轻打开房门东张西望,他飞快地从夏桥正的房间跑走,一路小跑去电梯那里:“到时会有媒体在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