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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延生盯着他嘴角的巧克力残渣,伸手去抹,力道大得要把那块皮抹下来。

陈子轻忍着疼没躲开:真的,他的死状那么恐怖,我不可能做得到,人都不可能做得到。

傅延生自动忽略看起来诡异的部分

,他从胸腔里牵出的怒气带着暴虐的气息:他是我的几个发小里最稳重的,你们才见过几次面,就能让他避开我的人带你走。都到这地步了,你说他的死跟你没有关系?

陈子轻张了张嘴,要是他知道钟少会死,怎么也不会来这一出。钟少怎么就在任务里了呢。陈子轻欲哭无泪:他也只是想睡我,不会为了我连命都不要的。

傅延生从上到下解着西装扣子,道理谁都懂,可是钟家丧子,需要有个出气口。

果不其然,没一会,费莱尔就汇报道:“傅哥,钟家二爷亲自来了。”

傅延生感到荒谬,钟二爷都出马了,是不相信他会把人交出去吗?他怎么可能不交出去,跟相识多年的发小相比,眼前这个贱人不值一提。

陈子轻焦躁地啃着手指甲,一旦他去了,就活不成了,那他还怎么做任务。他从傅延生冷冰冰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一下就流出了眼泪:延生,你别把我交出去。

傅延生俯视他的恐慌无助:“我叫你把自己的腿夹|紧,你不听,现在出事了,后果自己承担,我不会管,也管不了。

陈子轻扶着墙站起来,两只手去抓他的西装袖子:“我去了,无论如何钟家都会要我给钟少偿命的,他们还不会给我个痛快,肯定会让很多人欺负我打我,我会死得很惨的,延生,我不能去,我不想死。

楼下有开枪声。钟家不带走人,绝不罢休。费莱尔敲门进来:傅哥。

陈子轻更加用力地攥着傅延生的袖子,把袖扣都攥掉了,硫在手心里。

傅延生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带走。”

陈子轻的指关节被掰得抽痛痉挛,透着触目惊心的红。

你不是要冷落我,羞辱我,让我成为垡城的笑柄吗,我死了,你就不能如愿了。傅延生古怪地想,他怎么知道我内心的想法?

无所谓了。

傅延生笑了笑,凉薄道:“我现在觉得,你死了更好。”

陈子轻被冷汗跟泪水打湿的头发黏在脸上,他瞪大金色泛红的眼睛,眼角不停有泪珠滚落。费莱尔把他带走了。

“延生,延生,傅延生!”

延生脱了西装丢在沙发上,解着衬衣领扣去倒水喝,兰家的宴会请了很多人,他中途离场,没跟兰翕说一声,也没对兰家二老打声招呼,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楼下乍然发出很大的嘈杂声,其中夹杂着声嘶力竭的叫喊。

“傅延生……傅延生……傅延生……”

一堆的保镖佣人,甚至费莱尔也在场,他谁都不叫,就叫这个名字,也不说别的话,只叫名字。傅延生喝了两口水,他拿出手机给兰翕打电话,解释自己离场的原因。牵扯到钟家独子的死,惹了这等大祸,怎么留?犯贱。

电话里是兰翕耍小性子的埋怨,傅延生耐心地哄着。

“傅延生——”

一声绝望恐慌地哭吼从楼下击打进来,那一瞬间,他全身的器官都好像停止了运作,只能僵硬地站着,手机里传过来兰翕的声音,不知道说的什么。

楼下的几道引擎声逐渐远去,安静了。

傅延生拿着通话中的手机走进贱|人的房间,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具碎烂到捧都捧不起来,流着臭水的尸体被钟家运出去随便丢在山里喂野狗,他的太阳穴毫无预兆地抽了一下,几秒后就将梳妆台上的一大堆瓶瓶罐罐全给砸了。

咚咚咚

心脏跳得前所未有地块,到了不适的程度,他站在一地狼藉里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了一口,捋着微乱的发丝走到窗边,拿出手机吩咐下属。

马上把婚礼的请束送出去。

时间地点不变,所有都不动,就写新郎傅延生,新娘微玉,欢迎各位前来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