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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帘猛然抬头:“我和顾知之什么问题都没有!”

迟父没长篇大论,他甚至都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茶几上的药瓶。

无声胜有声。

要是谈的恋爱能快乐,能给予自己想要的情感,又怎么会吃大量的药。

“还不是被你们害的!”迟帘才压下去点的情绪又窜上来,他瞪着他妈,“你当初在酒店看到顾知之脖子后面的印子为什么要问?你当作没有看到不就没后来的事了。”

“谢浮刚好出现,你又问他是不是他弄的,他为了给我解围承认,两家都在我面前把他跟顾知之当一对,我算什么,我在旁边看着,谢浮妈妈都认顾知之做儿媳了,那就是一根刺卡在我嗓子里,我知道不怪谢浮,所有不好的事都是从你问那句话开始的,妈,你为什么非要问?那天之后我就过不好了,我后悔去旅行了,我所有的痛苦全是那次旅行带来的,我也有罪,我才是罪魁祸首,我不该留下印记,”迟帘语无伦次,他瞳孔有点涣散,用力扇了下自己的脸。

章女士放在腿上的手一紧,她怕刺激到儿子,口吻尽量正常:“阿帘,你冷静点。”

迟帘歇斯底里:“我冷静不了!谁他妈能冷静得了!我又不是圣人!”

他的眼珠神经质地转动,喉咙里的喘息濒临破碎。

章女士赶紧倒药让他吃。

药片在他打颤的牙关间四分五裂直至稀烂,化成粉末和唾液融为一体,苦得让他想吐。

他真的吐了出来。

药喂不进去了,迟帘被爸妈送去医院,他好一些就迎来了奶奶摔伤住院的打击。

迟帘去奶奶病房,老人对他的第一句话是:“孙儿,你和小知之,你们应该是比亲兄弟还亲的朋友啊。”

老人没有看少年赤红的双眼和苍白的脸孔。

大过年的,迟家老的小的都进了医院,新的一年就这么不幸。

也许走过这一段全是幸运,也许这只是个开始。

迟奶奶把脸转向病床里面,偷偷用帕子擦眼睛,她在家里给另一个小孩打过电话。

她问道:“小知之,你奶奶病了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的小孩吃惊地“啊”了一声,不知道把手上的什么东西弄掉了,不知所措的样子显得可怜。

迟奶奶却直接说:“是癌。”

“目前在保守治疗,吃的药是我通过自己这边的渠道给她买的。”

小孩又慌又无助,还不忘感激地说:“谢谢奶奶。”

他第一次就不叫她“迟奶奶”,一直都是“奶奶”,她是喜爱他的,不然也不会鼓励他夸奖他。

可他想要她小孙。

那就不行了,她最宝贝的小孙怎么能是同性恋,他要和登对的姑娘建立婚姻关系,家庭事业无一不圆满。

小孙在年少时犯糊涂,她这个做长辈的不能不出面指引纠正。

尽管她也想过,这可能是她小题大做,过不了多久两个孩子就散了。

她卑鄙的用进口药拿捏小孩,嘴上还在自以为委婉地问:“小知之,你会和我孙子分开吗?”

过了好一会,她才听见小孩说:“会分的。”

“那是什么时候?”

“我不是做决定的那个人,您的孙子说分,我就分。”

“好,奶奶信你。”

“你是好孩子,是奶奶对不起你。”

“之前奶奶说的话还是算数的,你大学想去国外就给我说,你把你作为学生要做的部分做到位,剩下的我来安排。”

迟奶奶不想那通电话了,她把帕子塞在枕头底下:“孙儿,你妈和我说了四年的事,她站在你的立场劝我这个她不是很待见的婆婆,她是真的为你着想,我同意了,你先跟小知之分开四年,四年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迟帘的唇角抿直泛白,他的亲人一个个都站在“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的前人高度蔑视他的较劲和坚持。

——将来的你自会明白,今天的你是个笑话。

——我们不会笑你的,谁都会有年少无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