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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爱+1

病房外传来敲门声,伴随孟一堃的询问:“我方便进去吗?”

“方便。”谢浮道。

孟一堃拎着大果篮推门走了进来,他这两天过去,整个人看着沧桑老成了不少。

别的不想说,经此一役,他从此加倍致敬每一个教导生的老师。

孟一堃放下果篮,很有分寸地关切了几句就走。一,他暂时没法平静对待和二个发小命运紧紧捆绑的顾知之,二,他有任务在身,不能多停留。

今儿有太阳,不灼热,有风,很冷冽。

迟帘戴着白色棒球帽蹲在医院楼下,黑色外套里面的红色卫衣抽绳被他咬在齿间,一下一下地磨着牙,他不敢进病房,又想看看顾知之。

孟一堃的作用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他不但进去了,还偷偷拍了照片带出来,发给迟帘。

照片上的人靠坐在病床上面,他穿的是蓝色条纹病服,头上还戴着网纱帽,脸颊少了一圈肉,几乎贴上了青涩的骨骼。

他的视线没对上镜头,眼角眉梢不含纠结抑郁,他是平和的,豁达的,安宁的。

一张平面照都这么吸引人,更何况是真人。

迟帘一眼不眨地看着。

“阿帘,这下放心了吧。”孟一堃说。

“谢了。”迟帘把照片存进相册,手机往外套的口袋里一揣,他起身跳下台阶,脚上红黑运动鞋的鞋带随意系着,往上是一截白袜,袜筒掩在黑色运动裤收起来的裤腿里。

是符合这个年纪的穿着,青春又帅气,生时代很受欢迎的校草级别。

孟一堃冲他背影问:“回你家还是去你奶奶那边?”

迟帘说:“回家。”

“你家没人,你回去干嘛?”孟一堃脑子抽了蹦出一句,“阿帘,你不会是要去找老季吧,你知道了?”

孟一堃意识过来的时候,迟帘已经掉头冲到他跟前,一拳砸在他脸上。

剧痛在孟一堃脸上蔓开,妈的,他把在老季喜欢顾知之这件事上,自己是个知情者的事给暴露了。

阿帘怎么知道的?

这好像没什么疑点,他又不是智障,只要他冷静下来,随便回想一下顾知之受伤以后,老季的各种反应就能找出名堂。

孟一堃试图缝合几个发小间四分五裂的友情:“阿帘,都是兄弟,你别……”

迟帘挥完拳头,一句咒骂都没留下就走了。

孟一堃抹了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的脸,阿帘这是气狠了,不想骂他了,他能理解。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我趟这趟浑水。”孟一堃任命地掏手机给季易燃通风报信,让他能避就赶紧避,阿帘现在就是条被主人丢弃在路边的狗,撒开了咬人。

只有他主人能让他乖,但他主人早就有了新的狗,家里没他的窝了。

季易燃没避开迟帘,他也避不了,他伤势惨重地在床上趴着,迟帘进他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房里有很浓的香火燃烧味,床斜对面的桌上摆着一只香炉,里面一缕缕地飘着青烟。

“真没想到,你也喜欢顾知之。”迟帘把门一关,“一个你,一个老谢,你们都要吃我碗里吃剩下的东西,你们是不是有病?”

季易燃面容苍白地开口:“他不是东西。”

“连个名分都没有就护上了,这么爱。”迟帘两只手抄在口袋里,他皮笑肉不笑地抬脚去踢椅子,把椅子踢到床边,一屁股坐下来,腿往床沿一搭,“那晚的酒吧,老同,是你安排的一出戏吧。”

季易燃泛青的唇漠然一抿:“是。”这是他在人生课堂领到的忏悔。

迟帘没有真凭实据,他只是猜了猜,却在季易燃的回答中得到了验证,不禁哈哈大笑:“怪不得你坐在驾驶位上是那个逼样,原来是你傻了,你没想到到最后见血的是顾知之。”

“玩过头了吧你。”迟帘清楚自己的状态有些癫狂,他接受。

“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我都不知道我活在谎言里。”迟帘前一刻还在感激,下一刻就暴力狠踢床板,“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失去理智的跑去谢家,跑到他面前和他谈,一时失手弄伤了他!”

这有点无理取闹的意味,自己没通过撒泼人性讨要到心上人的爱,从而发怒酿成大错,就把所有过失算在设局人头上。

季易燃不反驳不辩解。

迟帘看穿他的想法:“指着我打你,骂你,嘲笑你,好让你减轻负罪感和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