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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林珩起身时有些急,不免又咳嗽两声。
“我会尽快遣人往越国寻药。谷珍医术过人,让他留在你身边,我也好放心。”国太夫人叮嘱道。
谷珍即是为林珩诊脉的医。
他出身越国,早年曾受国太夫人恩遇,随她一同赴晋,留在宫中多年。
林珩领受国太夫人好意,行礼后退出殿门,由侍人引路往偏殿休息。
行至廊下,林珩忽然停下脚步。
他站定在漆柱旁,探手接住一捧雨水,轻声道:“谷医,你可知费氏良药?”
“回公子,仆知。”
“相比你为我配制的药,药效如何?”
“仆不敢言高出一筹,但针对公子病症,仆的药疗效亦佳。”以为林珩担心药效,谷珍自然是实话实说,没有故作谦虚。
“既然如此,我有一事不明。”
林珩收拢手指,碾碎掌中的雨滴。视线移向谷珍,询问道:“谷医能配良药,不亚于费氏之药,为何不曾诊治父君?”
晋侯饱受头痛困扰,始终难以痊愈。
费氏不肯给药,谷珍身在宫中,竟然也不曾为他诊治?
未料想林珩会有此问,谷珍神情微顿,随即正色道:“回公子,非仆不诊。国太夫人曾令仆为国君开药,国君不愿用,仆也无法。”
林珩挑了下眉,似对这个答案并不吃惊。
“父君思虑甚重。”
难怪大母会是这般态度。
该信任的日防夜防,能用的妄自下刀,后果都是该受的。
“走吧。”
消除心中疑惑,林珩不再多问,转身走向偏殿。
在上京九年,他吃过许多教训,也从中学到不少。最先学会的就是伪装。他可以行事疯癫,但不能真成为一个疯子。
他的父亲却像是在反其道而行。
“茯苓。”
“奴婢在。”
“备好金玉,明日送给几位妾夫人。”
“诺。”
茯苓低声应诺,快步跟上林珩。
谷珍走在两人身侧,思及林珩方才所问,心中微微叹息。
自从来到晋国,他就学会明哲保身。在这座宫殿中,他唯一要效忠的是国太夫人。
公子珩为国太夫人所喜,他必定尽心尽力为其调养。
至于旁人……
谷珍垂下视线,眸光不曾有半分波动。
他本是越人,晋侯病重与否同他何干,讳疾忌医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