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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驶了一段路,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

正当陈子轻以为夏桥正要在这里结果了他的时候,驾驶座响起清冷的话声:“到前面来。”陈子轻有求于他,乖乖照做。

夏桥正没有其他指令要求,他沉默地开车,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整个车里烟味刺鼻,让人呼吸困难,车窗全部紧闭,没有要开的迹象。

陈子轻有种山雨欲来的心慌,他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分散注意力,垂头检查起了身上的安全带。好。

耳朵捕捉到这个字,陈子轻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夏桥正说:“我带你去夏家村。”

次日早上,陈子轻站在夏家村的村口,脚上的靴子深陷在雪地里,他往后看。夏桥正叼着烟,布满血丝的眼示意他进村。

陈子轻把头转回去,他吃力地在雪地里行走,大衣的下摆在雪上拖出了柔柔的痕迹,有烟灰落在上面。

仿佛烫的不是那拖痕,而是拖痕的主人。

这么大的雪,开发的团队竟然没撤走,他们搭了个蓝色的大棚子,正在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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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看他看呆了。

一股苦涩的烟味逼近,村民瞟了眼陌生青年,察觉到了淌血海的人身上才有的危险,他连忙收回视线,带着陈子轻去老人家里。

老人百岁高龄,嘴里只剩一颗黄牙了,说的话谁也听不清,一口豁巴嘴瘪瘪地动着。

陈子轻不问别的,就问村里有没有夏子这个人,他怕自己说不清楚,还去门外抓了一把雪回来,在雪里一笔一划地写了出来。

没有。带路的村民一只脚踩在门槛上面,边看美人边激动地抖动,“我们村没有叫夏子的。

陈子轻不死心:“你才多大。”

“我要找的夏子,”他不确定地说,可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人。一百多年前?”村民哈哈,“那不是早就烂成灰了!

陈子轻撇嘴:“我也没说要见人啊,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你们村的,她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家的后代都有谁。

村民吞口水,燥红着脸挠挠头:“美……这位先生,我们村的人几乎都在其他城市买房了,听说有老板开发挖矿,这才回了一批人,但我不是,我是守村人。

“我没听过夏子,那别人就不可能听过。”村民搓着手对他咧嘴。

陈子轻还是不肯接受现实,他正想试着问坐在火盆前取暖的老人,外面突然传来了骚动。“夏桥正,发生什么事了?”陈子轻喊了一嗓子。没有回应。

陈子轻起身出去,村民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半蹲着给他拍大衣上的雪黏着土。老人见到这一幕,说了句什么,漏风。

村民把手放嘴边,嘿嘿笑:美吧,比我那画像上的还要美。

陈子轻没留意到村民的话,他出了老屋顺着动静走,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瞪大了眼睛。有一群村民围着一个青年,看起来是在欺负他。

那青年不就是……原主的弟弟微子铭吗?他怎么在夏家村?

微子铭发现了他,脸上露出跟他相似的惊讶,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陈子轻想到微子铭在婚礼上的怨毒眼神,他就不想管那是非了。

“哥——”微子铭无助地嘶喊着,你都见到我了,为什么要装作没有见到啊!&

#34;陈子轻当没听见,原主这弟弟来夏家村干嘛,这会儿演给谁看呢?柏先生……

陈子轻的眼皮一跳,这个恶劣的天气,柏为鹤也在啊,对一个小村子的项目这么看重吗?他回头看见微子铭跟一小鸡崽子似的,扑腾着跑向一个方位。

那个方位有柏为鹤。

他站在一处石头上面,全身上下依然是商务穿着,衬衣领子下面系着领带,外面是马甲,西装,再是大衣。西裤上碎雪,皮鞋周围也有。

全套都是深重到枯燥的色调。

位高权重的松弛感和无欲感浸透进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骨头。有个秘书样的人立在他身后,姿态恭敬。

柏为鹤手里拿着本子跟钢笔,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他在记录什么,微子铭被他的人拦在十多步外。

陈子轻听不见微子铭说了什么,只抓捕到柏为鹤大概是被他的话动容了,停下手中的笔,微微侧头朝向他那边。

然而那眼神,却是对世俗情爱的藐视。柏为鹤继续在本子上做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