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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之恕圈住他的小臂,用手掌量了量,看他因为此次的遭遇瘦了多少:“只要你点个头,二师兄就去说。

陈子轻心情复杂地支支吾吾:也没不愿意。

魏之恕面色一阴:那你这副为难的样子是何意,耍我?陈子轻连忙解释:没耍你。

魏之恕扳过他的脸凑近审视,了然道:“小师弟是在害怕啊。”陈子轻一慌:谁,谁怕了!

魏之恕侧身靠在窗边抖着肩膀笑:只要你不偷师傅的钱箱,你就什么事都没有。陈子轻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啊。

事不仅会有,还很大。

陈子轻不论有多少顾虑,最终还是躺在了邢剪的床上,分走了一小半位置。

邢剪做棺材做到半夜,他去河边洗了澡,生平洗得最仔细最认真的一次,皮肉都搓得火辣辣的疼,满身都是未散的湿气。

那种心态像出嫁前一夜。

邢剪怀揣着见不得人的感受进屋,他的小徒弟没给他留灯火,念在是初犯就不计较了。但是,

邢剪立在床柱前,抬手拍拍躺在床尾的小徒弟:“你怎么在这头睡?”

陈子轻没睡着,他借着月色看上方的人……敞开的布袍衣襟里的一片小麦色胸肌,这距离近的,仿佛用力吸一口气就能闻到澎湃野性的荷尔蒙,

陈年烈酒一般,没入口就已上头。

师傅的枕头在床那头,我就到这边来了啊。

邢剪弓着一把精窄性感的腰低头,气息强而有力地打在他脸上:“你要让师傅闻你的臭脚?”

陈子轻弱弱地说道:“我跟二师兄就是这么睡的。”

邢剪嗓音沉沉:“我是你二师兄?”

陈子轻无力招架:“不是。”

邢剪撑着床柱,俯视想往被子里缩的少年:“那你为什么把原来的那套搬进来,还指望师傅配合你?

陈子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不说了不说了,我马上去你那头睡。不多时,师徒俩躺在一头,枕着各自的枕头。陈子轻体会过忐忑拘谨到手脚不知往哪放,他这回没不适应,只是意想不到。

好吧,也没有意想不到,他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刻。

陈子轻拉过被子,脸在被角上蹭蹭:“师傅,秀才怎么样了啊?”白天他问过魏之恕,得知秀才跟他们一起回来的,别的就问不出来了,魏之恕嫌他烦,更烦他问秀才。

“能吃能睡。”邢剪习惯性地翻身把脚搭在床边,他想到小徒弟睡在自己身边,就又快速转了回去,挺好。

陈子轻在心里叹气,秀才想要帮彩云报仇,就必须振作起来。

甭管彩云的死能不能差个一清二楚,仇能不能报,只要能让秀才有个事做,有个目标,那便是好的。

人最怕的,就是没什么想要的,没什么想做的。

“阿旺跟着他的吧?”

邢剪似乎很不待见那条意外来到义庄的黑狗,他的语气里有火:“不然呢,你的狗不就只听你的话,你让它看着秀才,它就看着。

陈子轻赶忙给他压压被子:“燕子走没走啊?”

邢剪得耐心岌岌可危,小徒弟问完秀才问狗,问完狗问燕子,怎么就这么爱问,还全是些无关紧要的。

“你尽快好起来,自己去看!”邢剪从喉间甩出一句。

陈子轻说:“我都好了。”

邢剪忍着不侧身,他怕自己一侧身,一个没留神就把小徒弟给揽住了:“那明日你打水,挑水,砍柴,刨木,刷漆,喂猪,喂鸡,扫地洗衣做饭

,守夜。

陈子轻目瞪口呆:为什么都是我做?

你不得证明自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