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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卷着黄沙四处飞洒,秦流西逮着那想要挣脱天珠的怨灵,拳头一下接一下的往下抡,若怨灵有血有肉,只怕那声音是哐哐的跟撞大墙一样。

单方面的捶打,使得那怨灵发出能穿透他人耳膜的刺耳唳叫声,声音杂乱,有男女老少的如泣如诉,亦有野兽哀鸣凄叫,凡是被鬼塔吞噬的生灵,不得解脱,死后只能生怨,成为怨灵的一体。

试想想,万千魂灵齐齐哭叫,何其凄厉,令人崩溃,它还现出那些怨灵的死状,全部在一个整体上展现出来,奇形怪状,让人头皮发麻,心生绝望。

可秦流西选择性失聪,她什么都听不到,看到了也当没看到,就摁着怨灵往死里打。

怨灵绝望地看着眼前发癫的人,好好一姑娘,怎么这么暴力?

它倒想利用自身怨毒的负能量去冲撞她,可能量撞上她,被她身上那无形却威压极重的道意给弹了回来,反遭反噬,那反噬之力回到怨灵身上,令怨气溃散,自身能量反失。

再这么下去,它没有怨气负能量补给,它这个凭着怨魂生出的怨灵,就会彻底消散。

怨灵尖叫道:「别打了,别打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它举白旗投降不行吗?

秦流西冷笑,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把神兵,道:「你自己进去。」

秦流西看着被她劈过去的虚空之处,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呈现出来,她瞳孔紧缩,盯着那道影子,声音冷沉:「恶佛兕罗。」

秦流西手握在剑身上一划,血落在剑身,她双指又在上面一抹,一道镇压的魂识将怨灵压制住。

看着白骨成为灰烬,随风飞散,怨煞气也在焚烧一切罪恶的业火消失,她念了一遍往生咒文,刚要离去,倏地混身绷紧。

弱小,无助,不敢赌!

秦流西哼了一声,又在整个神兵上下了一道禁制,这才把它收回乾坤袋,她是生怕就这么把它收起,会嚯嚯了袋乾坤袋其它的物品。

「哦,听你这话的语气,是断定你会走到你认为的那一日呢!」秦流西眸子半眯,道:「让我想想,你说的那一日是哪日,莫不是是成神之日?」

神兵立即煞气大盛,疯狂震颤,那凶煞之气横冲直撞,若出现人前,必被伤。

兕罗看了她手上的金刚尺一眼,哼笑:「牙尖嘴利。」

「还真的是你。」秦流西握紧了金刚尺,死死地盯着他笼罩在黑袍之下的模样,一片黑,与这天形为一体,不禁冷笑:「你也比我想象的要小气些,连个脸都不敢露,是没脸见人吗?」

「老实点,不然烧了你。」

神兵缺剑魂,她一时找不到,现在正好,逮着这么一个怨灵,落入神兵,之后她再淬炼一二,自然有灵有魂。

她身体灵活扭转,手中金刚尺往虚空横劈过去,退了几步。

笑声传来。

怨灵看到那把神兵,心生退缩,秦流西却强行捏住它,将它摁在了神兵内。

既然魂都没了,又在意这些骨头做什么?

尘归尘,土归土便是最好的结局。

他笑了起来,道:「原来我已经从恶鬼成恶佛了吗?倒也不错,佛,总比鬼好听。小东西,你比我想象的更要有趣些。」

「偷袭可不是好姑娘该做的事。」他蓦地往后退了几步,避开她手上挥过来的金刚尺,道:「地藏王的法宝都给你了,还有大帝的天珠,看来阴曹地府那些老家伙,是对你寄于厚望,想利用你来捉拿我呀!哎,你也别急着耗费灵力,我前来,可不是来和你打架,你我还不到殊死一战的时候。当然,如果你有能耐走到与我顶峰相见的那一日。」

兕罗飘在了半空中,和

她隔空相望,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你都闯进了我布下的大阵,也察觉到了一点端倪,否则,你不会接连废了我两个小阵眼。」

剑身颤抖一下,恢复平静,不敢作死了。

这怨灵,可是西方鬼王提炼出来的精魂,他生前本就是战神大将,杀过的人数以万计,死后成为鬼修,以凶煞闻名,被兕罗提炼过,更是只得精粹。如今它吸收这么多怨魂,成为怨灵,虽说是负能量,但降服了照样能用,更不说她还会再淬炼。

她弹了一火苗落在封修收拢的白骨上,用以除阴破煞。

也不是秦流西心狠,是这些白骨沾满了阴气和怨气,一直留在这里,也不过是生出阴灵罢了。

「生气?生气就对了!」秦流西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握着金刚尺,道:「你的阴谋被我探出来了,你慌了,所以你亲自过来了。」

兕罗摇了摇手指:「不,我来,只是来看看你。至于阴谋,也犯不上,它是阳谋,但小东西你能怎么办呢?五千年前,灵气充裕的时候,你的前辈们合力把我禁锢在九幽。可现在怎么跟那会儿比?我不怕你们得知我的计划,我就是要成神,要成一方主宰,那你们当如何?你们明明知道我会做什么,却无可奈何,只能苦苦挣扎。我就喜欢看你们对我咬牙切齿却又干不掉我而气急败坏的绝望表情。」

「搁这说这么多废话,是在彰显你厉害吗?」秦流西哼笑:「既然你这么厉害,要成仙成佛成神,凭你这修行,修得功德圆满,便能坐化飞升,为何你偏要拿苍生为祭,设这成神大阵?」

「自然是天道不允我成神。如今你们称我为恶佛,但在几千年前,他们称我为恶鬼,妖僧,魔道,只因为我力量强,却并不通达他们的观点,便给我冠了这么多的名称。」

兕罗声音冷然:「一声妖邪魔道,他们怕我成为邪神,自是压着我,我想靠飞升成神成就真正金身,不但天道不允,便是佛道二宗也不允。他们既想要我的力量,又惧怕我的力量,所谓正道,不过披着所谓正义的幌子,为自己的一己私心而打压他人。所谓正道,既要又要还要,假仁假义,恶心至极。还有这天道,它既不允,我便逆天而行,这有何毛病?至于苍生,与我何干,要怪,只怪天道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