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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除了做下水道的水泥管,什么都看不见!我以为你让我看什么稀奇古怪呢!”
“啥稀奇古怪哟!那儿住了个女人,疯疯癫癫的老女人。半个月前,我去夜市买工作服。为了抄近路,从那儿过。其实,那条路并不好走,草深烂砖头多,走的人很少,一点儿不近。你绝对猜不到,我在那儿看了什么?”叶文才回过头,故弄玄虚神秘地说。
“瞧你一惊一乍的,难道是那个疯女人一丝不挂在河里洗澡了,让你碰上了?”王狗剩笑道。
“不是。我看见疯女人破破烂烂的衣服敞着,半露着奶子,赤裸着下身仰躺在草丛里。一个男人刚性侵完疯女人,正在提着裤子。他完全没想到我会从这么偏僻的地方抄近路去夜市,我故意大声咳嗽一声。吓得他三魂飘飘七魄荡荡,拼了老命的逃之夭夭。”叶文才不快不慢的说。说着,他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这个男人就是我们工地上的人,就是昨天摸吴嫂奶子的那个木匠师傅!”
王狗剩催促道:
“不说吴嫂,疯女人跟木匠的事了,快点去城中村。要不然,好的女人都让别人选完了,尽剩下一些歪瓜裂枣!”
城中村的巷子四通八达。七八层的出租房外墙清一色贴着米黄色的瓷砖,一栋紧挨着一栋,如林立的森林。宽一点的巷子两边有一些小超市小诊所小餐馆理发店等,街面比较干净,灯火辉煌。而那些太窄的巷子,楼与楼之间,有的不到一米宽,有握手楼之说。私拉乱接的照明线,光纤线,电话线密如蛛网,横七竖八毫无章法交叉重叠,霸占了楼只露出巴掌宽的天空。街道极其狭窄,路面坑坑洼洼。多日没清理的垃圾堆得跟小山似的,上面苍蝇蚊子乱飞,下面觅食的老鼠窜来窜去,发出阵阵恶臭。路灯稀少,灯光昏暗。来自四川云南湖南江西环肥燕瘦的妖艳女人或倚门楣或斜靠墙根或站在路中央,袒胸露乳,时不时的朝来来往往附近工地上和厂里的狂蜂浪蝶撩下超短裙偶尔走下光,抛下媚眼,丢个飞吻。
她们中间的胆大者,直接去拉那些男人。有意者,勾肩搭背搂着抱着进了女人的岀租屋。对发妻忠贞不渝者连忙摆手摇头,总会惹得她们嘲笑一两句。不乏胆小的,吓得赶紧逃之夭夭。
王狗剩和叶文才在巷子里转了好几圈,还没有挑好中意的妹子。王狗剩看好的,叶文才不是说胖子就是嫌瘦了。叶文才相中的,王狗剩不是挑年纪大就是说个子矮奶子不够大。总之,腿走酸了眼挑花了,始终没有找到两人都满意的妺儿。
叶文才累了,坐在台阶上喘着粗气。王狗剩劲头十足。他正跟一个倚着门楣的江西妹谈价。
“一百块,做不做?”
“一百块?太少了!两百块!”
“太贵了!你别骗我!大行大市,八十。我给一百,不少了!”
“大叔呀,你是不懂行呢还是戏耍我哟?八十,哪年的事?老皇历,早翻不得了!现在什么都涨,你的工资都翻了几倍可。我不跟着涨价,你妹儿我喝西北风吗?大叔,你成心的话,先给钱,一百八!”
“一百五!干不干!”
“要便宜,去找前面靠墙根的那个云南妹,才一百二!”
王狗剩刚从那边过来,他嫌云南妹年纪太大,几乎跟他不分上下,所以才弃了她来找江西妹。江西妹比云南妹不但漂亮,还年轻,不超过二十七八岁。江西妹有点不耐烦了,朝他摆手。他舍不得花钱,又仍然恋恋不舍。
坐在台阶上的叶文才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戏谑王狗剩道:
“一百八就一百八!几十块钱辽计较什么!妹儿干这行也不容易!更何况是第一次,要干,就找个好点的,不枉世上做回男人嘛!”
王狗剩本来欲火正炽,早已等不及了。见叶文才这么一说,狠下心咬着牙掏出攥了很久很久的钱递给了江西妹。江西妹的脸立马如春花绽放,灿烂无比。
王狗剩揽着江西妹的小蛮腰,欲上楼去她的出租屋。这时候,突然有人大声的惊叫起来:
“快跑,警察来了!”
转瞬间,巷子里的站街女飞叉叉的钻进楼层,轻车熟路地关门闭户。寻花问柳的东徒浪子顿时作鸟兽散,有的跑错了方向,一头撞在警察的怀里。
王狗剩赶紧推开江西妹,顾不上叫叶文才撒腿就跑,跑到一家小超市门口,回头见无警察追来才停了下来喘气。待吐气均匀了些,他坐在超市门口的休息椅上等叶文才。左等右等,不见人影。他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叶文才已经回了工地宿舍。他心里骂道:
“狗日的,太不仗义,我还在傻等!”
王狗剩欲火未泄,反受了一场惊吓。他独自一人无精打采的按原路返回。当他走到布吉桥时,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朝堆着水泥管的草丛里望了一眼。他突然想到了疯女人,眼睛出了幻觉。疯女人竟然一丝不挂,还朝他笑,频频向他招手。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疯女人消失了。他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心里暗骂自己可耻,竟然堕落到如此地步。他低头看着远处灯光照着自己孤单的影子,抚摸着桥栏杆,长叹一声:
“唉,他妈的,真倒霉透顶!要不是死警察坏了老子的好事,也不至于老子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还是回去吧。”
王狗剩的脚步却不听他脑子的指挥。他竟然下了桥,径直往堆水泥管的草丛那儿走去。他清醒得很,疯女人住在那儿。他一路上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壮胆,喃喃自语道:
“工地上的木匠师傅性侵疯女人,屁事都没有。现在,夜深四周无人。老子偷偷的跑去睡她。她又不晓得反抗,任老子摆布,比睡正常女人强!除了老天爷,神不知鬼不觉!老子怕什么呢?”
王狗剩走到堆水泥管的草丛。他傻眼了。疯女人不在。草丛一片狼藉,矿泉水瓶,方便面盒子,烂菜叶子以及各种鸡鸭鱼肉骨头等生活垃圾遍地都是。一个能直立行走的水泥管内有一张破破烂烂的凉席,席子上放着污迹斑斑的被子。被子遮了一半的一个布娃娃。它蓬头垢面缺胳膊少腿。水泥管的外面东倒西歪的放着长短不一两只蓝色断了后跟的拖鞋。离放鞋两米远的浅草丛里,扔了不少新的旧的揉成团的纸巾。看样子是男人性侵疯女人后扔下的。
王狗剩怅然若失地看了草丛几遍,闷闷不乐的走了。
王狗剩上了桥,又回头望了一眼草丛。这时候,他欲火不但没熄灭,反而更大更猛。他心有不甘,自问自答:
“这么晚了,她会去哪儿呢?她疯疯癫癫的,除了吃,她还会干什么呢?她一定是跑岀去找吃的了,肯定是这样子的!对,我应该返回去。如果还没有回来,我可以等。老子今天晚上一定要睡了她!
王狗剩抱着侥幸之心又返回。离堆水泥管的草丛越来越近,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看见大的水泥管里有人影晃动,料定是疯女人回来了,按捺不住心情激动。他加快了速度,迈着轻快的步伐朝草丛奔去。
疯女人是谁?她就是许老三始乱终弃的可怜扫街女姚苹。她疯后,整天目光呆滞,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喃喃自语,趿着一双断了后跟的拖鞋在大街小巷走来走去。如果看见工地上的做工的,她的眼睛会突然发亮,跑过去语无伦次胡乱的问人家:
“老乡,你…告…告我家…许…许…我…我…生…生…小…小…子…啥…啥?不…认…认…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