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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却憨憨地笑:“最难消受美人恩,辛苦是自然的,可美人美妙,臣乐呵着呢。”

不论君臣,他们兄弟间当然有私房话,说说笑笑很是惬意。可待兄弟几个离了,玄烨忙着手头的事,早把什么鹿血酒忘记了。而福全常宁送来的贺礼,他都

让李公公送去给岚琪看,有喜欢的让她留下,其他的他也不在乎。

之后来了两拨大臣,说起安亲王已深入吴军腹地,取吴世璠首级指日可待,玄烨不禁龙心大悦,欢喜地跑来向太皇太后报喜。说了几句后,老人家却提醒他:“去瞧瞧岚琪,她好像不大舒服。”

皇帝才想起来,今天亲王福晋来她也没在跟前支应,本以为还在照顾胤祚,哪知道是她自己不舒服。辞了皇祖母后,索性趁着天黑前把政务料理好,入夜后吩咐李公公再不见外人,便带人往岚琪的住处来。

未进门就见乳母抱着胤祚出来,乳母脸上有些尴尬。胤祚叽叽喳喳地乐呵着,玄烨逗了几句便让乳母带走。可等自己要进门,却见环春没头没脑地跑出来,脸上红扑扑的,和乳母一样不自在。玄烨这才生疑,略担忧地问:“怎么了?”

“皇……皇上……”环春脸红得把脖子都染了,支支吾吾说了缘故。玄烨听得眼睛瞪得溜圆,满目笑意地跑进来,果然见人蜷缩在纱帐里头。

方才环春说,岚琪傍晚独自醒来,觉得身子寒津津的不大舒服。环春她们都在外头收拾东西没听见动静,结果她家笨主子瞧见桌上有一坛酒,竟自斟自饮喝了两大杯,环春进来时她正还要灌下去。

被拦住问怎么喝这个酒,人家还傻乎乎地反问怎么梅子酒这么腥。她只当是前几日胤祚闹肚子后,太医送来的两坛梅子酒,让德嫔娘娘和宫女们都喝了暖胃防病。她又是口渴又是身子冷,竟整整两大杯灌下去。可她怎么知道,这是裕亲王送来的鹿血酒。

两大杯鹿血酒,岚琪的身体没多久就有了反应,浑身火烧似的难受。要做什么该做什么,环春当然明白,可她们哪儿敢去请皇帝呀。乳母抱着六阿哥来也吓了一跳,可她是经历过人事的,嘱咐了几句就抱着六阿哥要走,结果出门撞见皇帝。而环春被磨得没法子又要来找乳母帮忙,就撞见圣驾了。

寝殿的门被紧紧关上,玄烨随手脱了外衣,掀开纱帐。床上的人蜷缩着很难受,察觉到有人进来,慌张地一哆嗦。可睁眼看到是玄烨,眼中的慌张顿时消散,柔情蜜意奔涌而出,柔软的身体舒展开,不知不觉就腻歪上来了。

玄烨碰到她的身体,果然浑身发热,娇嫩的肌肤似在火上烤过的,触手就撩拨得心里发暖。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带着鹿血的诱惑。而岚琪备受煎熬的身体已经把持不住,含泪娇吟地缠着他。玄烨却促狭地故作冷静,问她:“怎么了?朕要好好和你说话呢。”

怀里的人哪儿还能说话,一个劲儿地往玄烨身上蹭,娇吟喘喘,直要把玄烨推下去。玄烨便任由她摆布,仰面躺下后,就见两只手急促地解开了他的衣裳。可原以为她的红唇就要贴上自己的胸膛,身上的人却突然停了下来,软绵绵地伏在了自己的胸前,仿佛理智又跑回了脑袋里,脸埋在玄烨的衣裳里,闷闷地出声:“皇上回吧,臣妾不大舒服……”

“梅子酒和鹿血酒也分不清?天差地别的东西。”玄烨一笑,双手捧起了岚琪的身体,翻身把她扔在床上,自己撑起了身子居高临下。没有喝酒却已浑身发烫,凑在岚琪面前与她鼻尖相触,感觉得到岚琪柔嫩的双唇嚅动着,渴望得到缠绵的吻。可玄烨就是不碰她,还问着,“是不是故意喝鹿血酒等朕来的?你怎么会分不清,口渴了又怎么会喝酒?是骗环春,还是想骗朕?”

可身体下的人早已意乱情迷,双腿不自觉地缠上了玄烨的腰肢,不断地迎合想要触碰他的唇。但她步步进,玄烨步步退,眼瞧身下的人要哭出来,皇帝才炙热地吻上她。唇齿间猛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激烈,玄烨被她纠缠得几乎要透不过气,好容易才挣扎开。

喘息间勾出了身上的火,大手一撕,岚琪薄薄蔽体的寝衣就散开,小衣下春色跃跃而出,雪白雪白地写着“诱惑”二字。玄烨才要钩开她的小衣,岚琪突然笑出来,捂着胸口侧身转过去,竟趴在床上想往里头逃走。玄烨把她拖回来,她再要往里头挪,也不知是酒醒了还是身上的热情散去,不再像刚才那样一味索取,更仿佛要就此休战。

要命的是玄烨已经被她勾得难以自制,气恼地在她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身下的人哆嗦着蜷成一团,软软地说着:“皇上,睡吧睡吧。”

欲拒还迎娇声软语,玄烨是笃定不肯放过她了,几下就把碍事的衣衫褪干净。正是深秋寒凉的时候,鹿血酒后暖暖发烫的柔软身体拥在怀里,真真人间仙境才有的惬意。慢慢品尝阅尽春色,一寸一分的肌肤都未放过,豪饮鹿血酒的人也再矜持不住,翻云覆雨仿佛要将身体融化。

翌日晨起,不知是一夜春宵的滋润,还是裕亲王送的鹿血酒是好东西,岚琪面色红润神清气爽。玄烨问她到底怎么喝的鹿血酒,人家支支吾吾,直见皇帝要恼了,才坦白说,起先只当一般的酒,身上发冷想暖暖身体。结果一口下去腥得不行,又见酒色殷红如血,才知道是什么东西。知道皇帝夜里要来,便动了坏脑筋,索性豪饮两大杯。

玄烨又气又好笑,训了几句说她身子太弱喝得不对反而要伤身。可又笑说鹿血酒还有许多怎么办才好,之后几日便也共度良宵。秋意深浓时,岚琪的寝殿里,却只见夜夜春色,彼此缠绵难分难舍,仿佛是知即将回宫,才更珍惜独处的时光。

九月下旬时,皇帝终于决定要回宫。先头回来收拾宫殿的宫女太监活儿还没做完,宫里头就传遍了这个好消息。盼了一个夏天,又盼了一个秋天,寂寞难耐的女人们终于盼得皇帝归来。可随着宫女太监先遣归来,瀛台那里的事也零零散散地带回来。说什么德嫔与皇帝夜夜春宵,说什么皇帝专房专宠,说什么德嫔根本不照顾太皇太后只是陪着皇帝。好听难听的话在宫内游走,怪不得快回来那几天,岚琪每天都觉得耳根子发烫。

十月初一,圣驾回宫。初夏离宫初冬归来,大半年不在紫禁城,比旧年陪太皇太后在园子里度夏的时日还久。岚琪重新踏入永和宫的门,竟恍惚记不得夏秋是如何度过的。

小胤祚也很陌生,但一路回来乳母哄他说能见哥哥了,到了家门口就往里头跑,口齿不清地仿佛喊着哥哥。岚琪伸手要抓儿子叫他别瞎跑,突觉头晕目眩,脚下虚浮。幸好身边环春眼明手快地搀扶住,见主子面色潮红,担心地问:“主子怎么了?”

岚琪犹自不觉,只笑大概是晕车,扶着环春往屋里走。但躺了片刻依旧不见好转,伸手摸额头微微发烫,环春不敢怠慢,赶紧去宣太医。这边太皇太后回到慈宁宫才歇下,外头就有人来传话,说永和宫宣太医,德嫔娘娘病了。

太皇太后并不紧张,推苏麻喇嬷嬷说:“你精神好,去瞧瞧,莫不是有了,她九月里天天陪着玄烨呢。”

苏麻喇嬷嬷赶到时,太医已经诊断罢了,面色犹豫正不知想什么,瞧见嬷嬷来了,便直言道:“德嫔娘娘摸着像有喜脉,可还不大明显,恐怕还要十来日才能确定。但娘娘她又的确伤风,眼下臣正矛盾,要不要给娘娘用药。”

苏麻喇嬷嬷也觉得不大好,问怎么说,太医又道:“不用药这样病下去,若是母体不好指不定保不住胎儿。可若用药,生怕保住了胎儿,胎儿也不大好。要是娘娘没有身孕,就最好了。”

“既然像,必然是有了。”苏麻喇嬷嬷也难以决断,又宣来几位老太医瞧瞧,几番商议后都不敢拿主意。毕竟是皇帝的宠妃,肚子里若真有了孩子,万万伤不得。辗转又等皇帝到后宫来时,一同在慈宁宫商议决策。

太医道:“世人都以为生过几胎的孕妇更结实更好生养,实则女人产子大大伤身,娘娘上一回又是难产,所以未必现在的身体就很结实。臣以为还是用药先让娘娘康复起来,是否有孕,且看天意。”

太皇太后和玄烨也如此认为,决定先让岚琪吃药治疗伤风。可绿珠却从永和宫赶来,说德嫔娘娘求太医不要开药,只是小小的伤风,她多喝水多躺几天就好。腹中若有胎儿,吃药伤了孩子就是她的罪过,说她自己熬得过去。

“玄烨,你去劝劝她。这傻孩子一根筋,你们都年轻,就算没了这一胎又如何?万一硬撑闹出更大的毛病,如何是好?什么小伤风,都烧得浑身发烫了。”太皇太后很着急,立刻让玄烨去永和宫劝劝。

可皇帝却不动,屏退了太医宫女,才对皇祖母道:“夏秋都和岚琪在一起,这才回宫朕若再往永和宫跑,别人真要急红眼了。回来的路上就与岚琪说好的,十月里不再去见她,偶尔在您这里见的话,另说。”

“你这话虽有道理,可她如今正辛苦,你忍心把她一个人扔在永和宫?”太皇太后苦笑,“在瀛台时我本想劝几句,让你们别天天黏在一起,可又想想难得这样的日子,我这老太婆插什么手?现在瞧瞧,还是你们太过了,惹得宫里人不高兴,回来反看别人眼色。”

玄烨不以为意,反而说:“她们若是真不高兴,朕改天再换别处住也一样。南苑冬天暖和,皇祖母若愿意,孙儿陪您去过冬。”

这些自然是玩笑话,而岚琪吃不吃药,玄烨最了解她的性子,劝祖母说:“若是逼急了,对身体反而不好,她自己有分寸。反正这药只怕送过去,她也偷偷倒了。岚琪一心想给朕生个小公主,好容易有了,她怎么舍得伤害?”

果然如皇帝所说,岚琪知道自己可能有了身孕,死活不肯吃什么伤风的药,大口大口地灌温水,之后蒙头大睡养精神。因病了不能接近孩子,端嫔把六阿哥接过去照顾了几天,岚琪很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