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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女子继续问道：“可曾有亲近之人？”
杨云战这次是真的不明白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女子补充道：“你们这些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除外。”
杨云战亦是摇了摇头，杨朱自小就喜好独来独往，别说除了亲人之外，就是血脉同源的杨家其他人，她也不会与之有任何拳头之外的接触，遑论亲近？
偌大的一座杨府，唯有三人有这个资格与杨朱称得上亲近，父亲杨云战，生母杜涟泉，还有一人便是叔叔杨云霄。而这三人，在杨朱心中的地位也有轻重之分，但毫无疑问的一点是，杨云战位列榜首，连那个怀胎十月才生下杨朱的母亲杜涟泉在这一点上，也远不如这个犹如铁塔一般的中年男子，他可是目前时间唯一一个能让她改变主意的人。
若非如此，自称青鸾使的青衣女子又如何会这般在意杨云战的态度，毕竟两者的实力地位都有着天壤之别。
外貌犹如小女孩的杨朱天生便是个暴力狂，不知是因为体内传承转世的神鸟血脉，还是因为其父亲杨云战的遗传，女子尤为好战痴武，一言不合就会拳头相向，所以，整座江陵主城的青年才俊，对她都是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能不惹就不惹，能躲就躲，即便是喜欢挑战高难度的方家二公子，也从未动过主动亲近的念头。
她在这座城里生活，却与之格格不入。
青衣女子看着一脸疑惑的杨云战，清澈眸子仿佛能够洞察人心，她缓缓解释道：“天地缘法，无非因果二字，因果循环，向来是那些秃驴常
常挂在嘴边的佛门禅语，本座不懂佛法，走的也不是那条因果大道，所以对于因果的理解并不透彻，但我仍是知晓这两个字的浩瀚伟力，别说是我，即便是那些得道之人，也无法彻底摆脱那些无形无相却又千丝万缕纠缠不清的因果线。”
她顿了顿，望向天际，双眼之中的神采仿佛能够刺破漆黑夜幕，“因果之力，固然无法摆脱，但却能将其斩断，而一旦斩断，必将收获丰厚，尤其是对于我等修士，裨益极大，不过眼下听你所言，她好像连‘因’都没有，无因自然无果，那便不会有因果线，是好事，也是坏事。”
杨云战连忙问道：“敢问仙子，此言何解？”
青衣女子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觉得，对于修士来说，是在山上修行好，还是在尘世修行好？”
杨云战毫不犹豫回答道：“自然是山上。”
青衣女子追问道：“为何？”
杨云战斩钉截铁道：“清净之地，方能心无旁骛”
青衣女子嘴角微微翘起，回答道：“于山上修行益处多多，你说的只是其中之一，至于其他的，本座就不一一与你细说，就事论事，山上修行，可以隔绝因果，缠身的因果线越多，修行之路就越艰难，反之，则越容易。”
杨云战疑惑道：“既如此，小女的修行之路应该要容易些？”
青衣女子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说这是好事。”
杨云战神色没有半点欣喜，反而忧心忡忡，问道：“那坏事呢？”
青衣女子瞥了眼魁梧男人，说道：“三教弟子，到了一定境界，都会主动下山，游历尘世，其一是为了修心，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斩断因果，本座之前曾说过，每一条因果线斩断之后，都会让人受益无穷，虽然不能增长实力，但对于之后的证道尤为重要，三教功德，便是如此。我绝情谷因为心法的缘故，并不适合沾染过多因果，否则的话，便很难达到心窍剔透的境界，一旦纠缠过多，说不定还会因此产生心魔，到时候便是一场大麻烦。”
轻易女子顿了顿，继续道：“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绝情谷就对于因果一事敬而远之，相反，我们还会主动种下‘因’，这种‘因’对我们而言，就像是一个种子，我们称它为‘绝情种子’，等种子生根发芽，结出果实之后，便是我们采摘之时，而那颗果实，也是我绝情谷修士的证道契机。”
杨云战沉默片刻，好奇问道：“难道我就不能成为她的绝情种子吗？”
青衣女子摇了摇头，说道：“你在她心中固然有着不一般的分量，但终究只是亲情，而斩断亲情所带来的功效相较于某种感情就属于下下乘。”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杨云战，说道：“虽然看得出你很疼爱她，但若真到了那个时候，需要你死在她的剑下，你多半是不愿的。”
杨云战不卑不亢，沉声道：“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她需要，我便愿意。”
青衣女子摇了摇头，没有在这上面进行纠缠。
有野心有抱负的人，大多很怕死，哪怕是他的死很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