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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桌上已然摆好的两幅空碗筷,北漠寒忽然联想起早晨发生的那幕场景,心头陡然一紧,沉声问道:“姐姐知道我要来?”

女子被问得一怔,循着目光落在桌上的空碗时,她这才恍然大悟,摇头,很是落落大方的道:“当然不知,姐姐等的人不是你。”

“那你等的人呢?”北漠寒看似随口地追问道。

“他?”女子眼波流转间,那抹淡淡的忧愁又悄然爬起,过了片刻,这才淡淡叹息,重新恢复巧笑嫣然的道:“不会来的。”

听得出平静的语调里暗含落寞,这种感觉是装不出来的,北漠寒紧绷的心弦随之略微放松,试探性的接着问道:“姐姐怎知他不来?”

“习惯了”云淡风轻的回答完,女子这才想起什么,随即有些慌乱的转身走出门外,边走边道:“好久没招待过客人呢!一高兴倒是忘了热菜,你等等我。”

眼看女子走到门外走廊的火灶旁开始忙活,北漠寒顿时百般无聊起来,他随意的走到书架前,打眼瞧瞧便欲挑本书来看。

《啸炎纲史》、《南蛮秘闻》、《领兵十法》……

一本本书名快速从北漠寒眼里闪过,他越看心里越是吃惊,这里不止摆设格局与萧皇后的寝宫相似,甚至连书架上的书本,都有七八分重合。

历史类、兵法类、权谋类书籍,一般都是男人才会去看的吧?白婆婆和他说过,萧皇后寝宫有这类书籍,大部分都是北漠程在看,而且纵观书架上的书,竟然是这几种居多。

风华绝代之姿而身居简陋草屋,模样纤弱却是心怀家国?怎么想北漠寒都觉得古怪,再加上房屋布置的种种巧合,他的心弦不由得再次紧绷。

忽然,北漠寒发出一声轻咦,从书架的角落抽出一本书,书名《阳谋论》,再看作者——易杨。

在北漠寒看来,若说啸炎皇朝开国以来,最具传奇色彩之人是他的太祖爷爷——开国皇帝北漠无极,那么最具神秘色彩的,无疑便是一直跟随他太祖爷爷身边的军师——易扬。

有关易扬的介绍,在历史上留下的痕迹不多,但基本都和北漠无极有所关联,他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忽然消失,让人云里雾里,捉摸不透。

据《啸炎纲史》所载:北漠无极,天之骄子,生于山村一隅,哇哇坠地时万剑伏灵,天生剑体,三岁习武,五岁初出之境大成,六岁步入登堂之境,此后修炼更是一马平川,十六岁破苍之境大圆满,二十岁踏入化臻之境,三十四岁成就封圣,而后开始戎马天涯,平定啸炎二十四洲,整合部落八十六,百岁之际终于镇压蛮人进入南蛮之境,同年定都啸炎城、立国号、封武氏、二百八十一岁碎界而去。

而易扬,《啸炎纲史》则只是寥寥几笔:易扬,年岁未知,职衔军师、文渊阁大学士兼《啸炎纲史》第一任主修订官,一生著作甚多,有《啸炎纲史》、《领兵十文》、《阴谋论》、《佰草集》、《札记》广为流传。

《啸炎纲史》作为皇朝正史,在介绍易扬方面显然是刻意淡化,甚至是抹去。

北漠寒看过皇族族谱,里面介绍北漠无极时曾有提及过这位军师。

他的太祖爷爷是在三十三岁时与易扬相识,而后才成就剑圣,纵横二十四洲,结合野史记载,相传太祖爷爷是与易扬一同碎界的。

而也仿佛印证般,《啸炎纲史》在北漠无极碎界那年,主修订官莫名被替换,具体原因不详。

北漠寒甚至怀疑,有关于易扬在史中所提的那几笔,都是后面的那位主修订官不忍将其隐没而特意添加进去的,否则,易扬军师的身份,或者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就被人遗忘。

能够与太祖爷爷一同破碎这个世界的虚空,去追求更远的其他世界的存在,显然,易扬的武功不在太祖爷爷之下,若真如此,此人可说是文武全才,堪称大能,却也因此,他更显得神秘低调。

面对这样一位圣贤的著作,北漠寒很是诧异,毕竟易扬所著之经典他都一一拜读过,但这本书,他却是从未听说。

抱着怀疑,他翻开书籍,当看到书上所载的第一页内容时,眼中瞬间光芒大放。

“智者,阴谋可以平天下,阳谋则定天下……”

书中所载更多是在总结易扬对治理家国天下的看法,与流芳百世的《阴谋论》正好遥相呼应,更是将家国天下,分成“平”和“定”来看待。

“平”是侵占建国,“定”是兴国安邦。

北漠寒一目十行,心神投入下一发不可收拾,全然将此处环境给他带来的紧张抛诸九霄云外。

此书一看便是孤本,回忆起文渊阁里收藏的关于易扬留下的手稿,字迹全然一致,再看内容之丰富,见解之独到犀利,定是易扬的手稿无疑。

不知不觉,明月高悬,夜朗星稀,夜至深沉。

北漠寒还沉溺在书海里不能自拔,叫醒他的,是肚子又响起的咕噜咕噜声抗议。

他吐了口浊气,小心翼翼的将孤本合上,闭目沉思,似是在消化咀嚼方才所看之内容。

当他再次睁眼转身后,映入眼帘的是女子的身影,他发现女子也正好在注视他,两人四目相对,北漠寒的心脏就仿佛是被小鹿撞了似的,不由得两颊又起飞红。

此时的女子正坐在饭桌前,单手托着下巴凝望北漠寒,眼见北漠寒那一下子便又蹿红了的小脸,似是习以为常,也不在意,浅笑的道:“看你读书的模样,和我等的人真的好像,只是你看的这本书,可能要等你长大了,当了大官才能用上。”

北漠寒挠挠头,转而疑惑问道:“这本书,姐姐是怎么来?”

“他放在我这的。”女子回答得很理所当然。

“他是谁?”北漠寒追问,在他想来,能拥有这本孤本的主人,自然非普通人,说不定是易扬的后人也不一定。

“不知道呢!”女子的回答依旧很是简单,却听得北漠寒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