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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寡击众夫以寡击众者,利在于出奇也。兵法所说有三焉:一曰要之于险,二曰以整击乱,三曰以日之暮。将能明此者,则可以一击十,以千击万,虽敌人甚众,则其势易覆。今列兵家旧说于后。
凡敌众我寡,必避于易,要之于险。一人守之,千人莫向。如险厄相值,我军鼓噪卒起,彼虽众多,前徒固已惊骇,乘此击之,势却则破也。一说得丘阜林木之地,可广设旗帜,多置鼓铎,散为疑兵。敌人必分军以备我,则选精锐出奇以击之。若未得便利,且依蔽林木,疏我行队,以弓弩居前当之,伺夜晏则疾击也。
凡小阵逢大阵,不利持久,敌意轻我,必不惮战,我宜乘利速进。敌人兵众阵大,多连延不整,金鼓之音不相闻,旌旗之色不相见,左不闻右,右不闻左,前不闻后,后不闻前。如此,我以少众并力击之,必胜矣。或敌人下营未定,布阵未集,备垒未成,法令未施,皆可疾击也。兵法又谓:敌众我寡,则作利道受围以坚众心,四向而受敌,我兵则在死地而决战也。
凡战,敌人之众,或分为三四,或西或东,更息更战,或鼓呼而行,或静若而伏,使轻骑驰我左右,则我当候日暮而击之,使一人操炬,二人同鼓,或明或暗,或鼓或呼,或衔枚止声而疾击其两傍,冲其左右,或勇士直冲其阵,敌人虽众,其将可虏也。
捉生凡军中立威怖敌,莫重捉生。获贼千兵,不如生擒一将。其法:择士之身手强敌者,专教以弓矢枪刀、撩钩搭索,悉使精习;马之壮健疾走,鞍勒牢密者,部为三百人,每百人为一队。若贼出小阵偏师,其将必勇,当为利以诱之,使贪功轻斗。乃以一队即近为伏,一队为直冲,一队为驻队。直冲队既入,缓则挠击,急则引去。驻队候直冲队过,直前,粗若支敌,示引走。敌见两队全走,又无傍救,必速追奔。待引贼过伏队处,即发掩伏背杀之,两队回旗应接,自成擒矣。
如列大阵,即以三队合为一队,望阵疏或嚣处突过之,皆捉贼将。假令未获,挠之令乱,亦当奔北也。
只不过在某个方面而言,一个军队的高层指挥的能力或者是其保护是相当高的,想要实施斩首战术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张嘉师曾经面对过项羽这个可以说是千古唯二的真猛男,一次算是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另外一次则是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依旧是损失了数百人员才得到项羽的尸体……
在面对这种在某个意义上能够一个人改变战场走势的变态,斩首战术无疑是不可行的。
……
而在《武经总要》当中,有着一个比较详细的车战以及使用骑兵作战的模式:
车战,三代用之,秦汉而下,寝以骑兵为便,故车制湮灭,世莫得详。至汉卫青击胡,以武刚车自环为营,纵骑兵出击,单于于是遁走。李陵深入胡地,猝与虏遇,众寡不敌,陵以大军为营,引士于外,千弩俱发,虏乃解去。晋马隆讨树机能,贼乘险设伏,遏绝隆前后,隆依八阵图作偏箱车,地广则以鹿角车营,路狭则为木屋施于车上,且战且前,遂平羌众。唐马燧亦造战车,蒙以狻猊象,列戟于后,行则载兵甲,止则为营阵,或塞险以遏奔冲。
宋咸平中,吴淑上议,复谓平原广野,胡骑焱至,苟非连车以制之,则何以御其奔突?故用车战为便,其制,取常用车,接其斯扼,驾以一牛,布为方阵,四面皆然。东西鳞次,前后栉比,车上置枪,以刃残向上,蔽革以防火攻。列士卒于外,前行持枪盾,后行持弓弩。贼至,令兵士上车,每车载四人,皆持弩。
军阵之内数十步间,连六车或四牛,上为重屋,施强弩。贼至,击鼓为节以射之,虏不能犯,乃出骑兵以击之)。此数者,皆谓以车为卫,则非三代驰车击战之法,然自足以御敌制胜也。惟唐房击安禄山,用春秋车战之法,以车二千乘,夹以马步,贼顺风扬尘鼓噪,牛皆震骇,因缚刍纵火焚之,人畜挠败,遂遁走。此亦古今殊时,而用有利害也。则知车战之法,所以躏烁强阵,止御奔冲,行则负载粮械,止则环作营卫,其用一也,其制则不必尽同。取地之所利,与敌人之所害,或因或改,便于施用而已。其用车之要,古兵法皆具之,今列于左。
兵法曰:用车之法,五车有一长,十车有一吏,五十车有一卒,百车有一将。
易战之法,五车为列,前后相去四十步,左右十步,队间六十步。险战之法,车必循道,十车为一聚,二十车为一屯,前后相去二十步,左右六步,队间三十六步,五车一长,纵横相去一里。易战之法,一车当步卒八十人,八十人当一车;一车当十骑,十骑当一车。车骑者,军之武兵也,故十乘败千人,百乘乱万人。
用车之道,阴湿则停,阳燥则起;贵高贱下,驰其要害,逐其粮草;若进若止,必从其道。敌人若起,必遂其迹。其士须选少壮乔健,走追奔马,及驰而乘之,则前后左右上下周旋,能束缚车旗,力可引其八石,能射前后左右便习者,名武车之士,眷之不可以不厚也。然用车之道,死地有十,胜势有八,不可不审察也。
可往而无以还者,车之死地;越绝险阻,乘敌远行者,车之竭地;前易后险者,车之用地;陷之险阻,出而无以返者,车之绝地;圯下渐泽,黑土粘埴者,车之劳地;左险右易,上陵仰阪者,车之逆地;殷草横亩,犯历深泽者,车之拂地;车少地易,与步不敌者,车之败地;后有沟渎,左有深水,右有深堑者,车之坏地;日夜霖雨,旬日不止,道溃地陷,前不能进,后不能解,车之陷地。此十者,车之死地也。拙将之所以见擒,明将之所以见避。凡以车陷敌者,敌之前后,行阵未定,即陷之;旌旗扰乱,人马数动,即陷之;士卒或前或后,或坐或起,即陷之;阵坚不固,士卒前后相顾,即陷之;前往而疑,后恐而怯,即陷之;三军卒惊,皆薄而起,即陷之;战于易地,暮不能解,即陷之;远行而暮舍,三军恐惧,即陷之。此八者,车之胜势也。将明于十害八胜,敌莫之御也。至若胡骑剽轻,以安车制之,适当其理;河朔坦平,以车骑行之,正得其便。前贤著说,皆可推用。故谓以车御侮,以骑逐利,行有所恃,止有所息,居则不可犯,动则不可失机,此用车之利。
用骑兵法曰:骑者,军之伺候也,所以击便寇、绝粮道也。置骑之法,凡五骑一长,十骑一吏,百骑一率,二百骑一将。为阵之法,五骑为列,前后相去二十步,左右四百,队间五十步。险战之法,前后相去十步,左右二步,队间二十五步。
三十骑为屯,六十骑为辈,十骑一更,纵横相去百步,周环各复故处。易战之法,一骑当步卒八人,八人当一骑;一车当六骑,六骑当一车。车骑者,军之兵武也,故十骑乱百人,百骑败千人。选士之法:取年四十已下,长七八尺,材必健疾,力迈伦等,能驰骑而善射,前后左右,周旋进退,超越沟堑,驰上陵,逾险阻,绝大泽,涉名水,敢犯强敌,乱大众者,名曰武骑之士,养之不可不厚也。故步贵知变动,车贵知地形,骑贵知别径奇道,三军同名异用。若乃逆敌始至,乘乱击虚,追败离结,邀前蹑后,断敌粮道,掠其辎重,攻其关津,绝其桥梁,掩其不备,击其未整,攻其懈怠,出其不意,烧其积聚,掠其市里,空其田野,俘其子弟,此十六者,骑之所长也。加以能合能离,能寇能追;百里之期不终日,千里之赴不隔旬;倏而集,忽而散;利则击,否则回;三军既合,阵已成列,击首则应尾,备前则冲后。古之善骑者无阵不摧,此又骑之捷利也。故用骑之道,有八胜、九败。敌人始至,行阵未定,前后不属,车陷其所,骑击其左右,敌人必走。敌人行阵整齐坚固,士卒欲斗,吾骑翼而勿去,或驰而往,或驰而来,疾驱而风,疾击而电,白昼而昏,数更旗鼓,变易衣服,敌人可克。敌人行阵不固,士卒不斗,薄其前后,猎其左右,翼而敌之,敌人必惧。敌人日暮,抽军翼其两傍,疾击其后,或扼其垒门,无令得交,敌人必败。敌人涉险而来,以骑绝其粮道,敌人必饥。地若平易,四面受敌,军骑合而犯之,敌人必乱。三军皆走,或翼其两傍,或犄角其前后,敌人可败,其将可擒。吾军暮归,敌来薄我,其行阵勿乱,令我骑十而为队、百而为屯,车五而为聚、十而为群,明举旗鼓,诱之大来,抗以强弩,或陷其两傍,或击其前后,敌将必虏。此之谓八胜也。所谓九败者,凡以骑陷敌,而不能破阵,敌人伪退,以车骑反击我后,此骑之败地也。追北逾险,长驱不止,敌伏我两傍,断绝我后,此骑之围地也。能往而不能反,或陷于天井,顿于地穴,此骑之死地也。所从入者泥泞,所从去者遥远,彼弱可以击我强,彼寡可以击我众,此骑之没地也。大涧深谷,丛林隐蔽,此骑之竭地也。
左右有水,前有高阜,后有高山,三军战两水之傍,敌居表里,此骑之艰地也。
敌绝我粮道,往而无以返,此骑之困地也。污潴渐泽,进退不便,此骑之患地也。
左有深沟,右有坑阜,高下如平地,望之广易,进退相敌,此骑之陷地也。此九败之地也,明将之所预见,拙将所以陷败,可不戒之哉?孙膑亦曰:骑战之道,以虚实为主,变化为辅也。形为佐,又有十利八害焉。一乘其未定,二掩其不固,三攻其不属,四邀其粮道,五绝其关梁,六袭其不虑,七乱其战器,八陵其恐情,九撩其未装,十追其奔散,此十利也。八害者:一,敌乘背虚,寇蹑其后;二,越阻追背,为敌所覆;三,往而无以反,入而无以出;四,所从入者隘,所回去者远;五,涧谷所在,地多林木;六,左右水火,前后山阜,土地多污泽,难以进退;八,地多沟坑,众草接茂。此八害者,皆骑士成败之机,将必习,乃可从事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