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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名唤石士无泪。原是千岁众木贼惢六倍利品富商大贾家庭的小姐,也姓绿。
月白南侵时,西路军皠子琼手下魁拔将——艳裘良负责掠夺财物,从进入富庶的木贼惢后便开始烧杀抢掠。所获财物甚重,珠宝、珍玩、玉器随意堆叠板车之上,以至于车轮埋土数寸牛拉不动或者车轴压塌,宝物翻落的事时有发生。他们随意重堆,堆不上去的士兵就干脆揣怀里,长官完全不在意。
当地富户自然是首要抢掠的目标,因此绿家、葱家、翠家均惨遭不幸。绿家首当其冲,竟被灭了满门!原因有二,一是因为绿翁是艳裘良口中那“不但不配合,不主动献出堇与人,还敢藏匿家中女眷。”的“绿毛老猪”。二,就是:当这些穷凶极恶、眼中只存有财货及女色的士兵找到绿家家人的藏匿点时。挡在家人前的绿荫婉,竟然射杀了每一名掀开暗门想冲进来抢人的匪兵。直到箭矢用尽她依然用弓在做抵抗,又至弓折弦崩,她就用拳打用脚踢用牙咬……
寤寐佑真的双手无力的悬垂着,手上的信被深雪直龙拿了过去。信是彩霞皤写的,字迹很潦草,一种情绪跃然纸上。
半晌过后。
“什么?你的手臂竟然是你的父亲砍断的!这帮畜生!老绿翁都做到这般田地了,他们还不罢休!简直……”深雪直龙也被气得怒火冲顶。
就像直龙所说那样,绿荫婉的手臂,的确是他父亲斩断的,就在那些恶兵用烟把她们熏晕抬出来准备进行凌辱时。老绿头眼见这个自己最宠的小女即将惨遭毒手,几番数次的扑上去拉扯,但于事无补。最终他为了保其尊严,还是冲开了束缚,夺了一个士兵的武器抢到女儿面前,给她毁了容,又砍断一条手臂。
如此之后,那几个兽性大发的兵丁,的确瞬间没了兴趣,却把愤恨撒在了老头身上。扒光衣服使滚烫的沸水泼了之后,再用破成无数小杈的竹杆子对着皮肤反复刷扫!直至胸腹的肉被扫成血浆!而这一切,都被因疼痛而苏醒过来的绿荫婉也就是后来的石士无泪所看得清清楚楚!
为了堵住绿荫婉那惨叫的嘴,一个兵卒夹起一块烧断了的家具的一脚,整个通红的塞进她的嘴里。这时绿翁早已没了气息,没法给自己姑娘求饶了……
人间惨剧,寤寐佑真见过不少,但如此泯灭人性的,他还是第一次读到。难以想象如是‘看到’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更难以想象不但看到还是亲历的相关人,内心会是哪种程度的摧残!
当小涧不花救起躺在血泊中的绿荫婉时,映在绿荫婉弥留的眼帘的满是悬挂着的尸体、衣不蔽体的大姐、身首异处的二哥、或许是父亲的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闻到到处是烧焦的味道,听到雨滴的声响似乎也全是苍天的泪滴……
信封是寤寐佑真首启的,火蜡漆没被打开过,也就是说石士无泪并没有看过信。但谁都明白,在这件事上一种不言自明的东西。是她不需要看、是不想看、是不能看、是不敢看……无法去回忆。寤寐佑真觉得。信,她看没看过其内容,已经不重要了。
此时的小院里,只有屋檐融化的积雪淅淅沥沥的滴沥声,听上去,如同谁的泪声。
寤寐佑真不知该说什么,有想说的,但并不是想为开始的无礼而道歉。不过,许久都没什么声音,或许说了,但自己不确定。
“我们一定给你报仇。只要他们出现,龙必杀之!”
看完信的深雪直龙,这句话说得很慢。像在陈述一段回忆,语气很怪,仿若是在讲已经发生的某件事实。
寤寐佑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深深的同意。两人同仇敌忾,只不过佑真的这口气中含有一种遗憾,遗憾的是——就是因为自己见过不少人间惨剧,深知一句话叫‘要解心头恨,亲手斩仇人’。而显然,这姑娘没有办法做到。但听直龙那么说后,那难听的嘶哑的嗓子,说话了:
“据悉,艳裘良并不在这。击杀‘皇盾’,功劳不小,皠子琼不会错过。定会有埋伏等着二位,我将助二位破敌。条件就一个,皠子琼,留他命。”
寤寐佑真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
“……但,你将如何做?”
他没有说‘你的心情我理解’而是跳到实际问题上。这算是一种尊重,石士无泪懂得。她回应这份尊重的方式也很直接——
她突然一弯腰,脚往后背背着的那把长剑的剑鞘一勾踢,左手顺势便抽剑出来,再旋转中竟然把剑搭在了巨型弓上,脚撑开弓弦正中位置,姿势极其诡谲的把这张看是不可能拉开的弓给蹬了个满把!
“我的天!”
没有人见过这种张弓姿势,用脚开弓!而她本来背的那把,哪是什么剑!此时看来,分明就是为这把弓特殊配合成的异形箭!
做到这种地步,二人完全懂了,不需要击发出去就能明白——这石士无泪不但不是累赘,反而是比千军万马更强的威慑。同时也明白了她的恨,以及因这个恨所经受了多么尖刻、残酷的训练。
而在另一重层面上说。石士无泪的师傅——小涧不花,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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