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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教授,好久不见了!平日里可很少有机会与你见面啊。”叶教授走到座位上,伸出手与对面看起来有些邋遢的,白胡子糟老头握了握手。“老叶呀,我也就这样了...唉...”只见老人握完手后神情落寞的叹了一口气。

“胡教授,方便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吗?”叶教授第一眼看到座位上的老人时,原本也是有些诧异的,还以为餐厅把其他桌的客人安排错了。

“看看吧...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真不知道,我这辈子做的研究、实验、工作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那东西简直就是魔鬼!”胡教授用力扯了扯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垂头丧气的否定了自己过往一生的成就。

以往胡教授可称得上是太学里的模范讲师,其人本来就生的仪表堂堂,说话中气十足。再加上胡教授,在学术上积极推广魔法理论研究的实用化、简洁化改革,而备受广大学生的推崇。

胡老的课,你可以不去听,因为他不建议把学生,都禁锢在一间小小的教室里。可胡老的文,你一定要读,不光得读,还要在实践中去感受。做到这点,你读了就和上了他的课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更好。

胡教授的课,是太学里报名学生最多的,也是占用教室时间最少的。与叶教授是两个极端相反的例子,叶教授能把十分枯燥的理论讲的十分生动,且信息量巨大。因此叶教授的课常常是座无虚席,你哪怕少听十分钟,就得从头捋一遍才能听得明白。

其实两人的教学只是形式上的不同,但根本上都是十分出色的研究者和教育者。

“老胡,究竟发生了什么?”叶教授也意识到了,胡教授现在的状况,可能都是由于tiranno那个神秘的项目造成的,于是他伸出右手放在胡教授的手背,给予目前所能给予的最大安慰。

“我的研究!我推崇的实用化!简洁化!你知道过去,我优化一道高级的磁力场符文,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吗?”胡教授有些激动的伸出一根手指,“从假设到实现,至少一年!而那个家伙呢?用他们的员工的话来说,只花了短短几个字节的运算?”

胡教授的话语激动,但依然掩盖不了他眼神中的疲惫,这是长期熬夜带来的后果,“你说的那家伙,到底是什么存在?”叶教授听的心里有些发毛,便问道。

说到这里,胡教授便不再开口了,他慢慢将身子坐端正,小心谨慎的朝四周看了看。离得比较近的除了那名依旧面带微笑的侍女以外,就只有一些零散的陆续入座的其他客人了。

这时,忽然一只手搭在了胡教授的右肩上,吓的他将桌上餐前酒的酒杯打翻,一旁的侍女看到连忙跑来清理桌面。“不用这么紧张吧!胡老?”那只手的主人正是叶教授请到的另一名教授。

来者比起叶礼与胡视,则显得十分的年轻,乍一看还以为是甘檬来了。“子泉啊,你来的正好...”叶教授起身与年轻人握了握手,让他坐在了自己的左手边。

“叶老叫我来,一定是想了解关于‘问’计划的事吧?”“‘问’计划?子泉关于这个计划,你知道多少?”叶教授第一次了解到了这个项目的名称。

“甘子泉,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说的为好。”胡教授有些生气的看向,这个名叫甘子泉的年轻教授说道。胡老应邀,其实是打算以自己为例子,现身说法,劝说叶教授最好不要掺和到这件事里。

可这甘子泉,明显是想要把叶教授往火坑里拉啊!“放心吧,胡老。我已经向公司那边申请过了,这么多年来叶教授作为公司资深的顾问,可以知道关于‘问’计划的一些详细情况。”甘子泉笑着回应满脸怒气的胡教授说道。

“你!...听我的,老叶,你万不可再了解这里面的情况了...”胡教授见甘子泉居然已经向tiranno那边汇报了,说明他们已经把叶礼也看作为下一个深度挖掘的目标了,于是他连忙劝说叶教授,不要再询问任何与这个计划相关的事情了。

“叶老,甘檬最近在您这里的表现如何?我这表弟,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您可以尽管和我讲,我回去多多和他沟通。”甘子泉自然知道,自己表弟甘檬的表现,肯定没什么可挑剔的。但是为了进一步与叶礼拉近关系,他可不得把叶教授手里,炙手可热的甘檬搬出来套套近乎?

“甘檬最近的表现,我非常的满意。子泉就不必费心了。”叶礼也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便止住了与其拉家常的环节。

“叶老,你可知道这‘问’计划,为何得此称呼?”甘子泉面含笑意的问道,叶礼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说:“还请子泉解答...”

胡教授见此,便独自一人喝起了闷酒,从他身上衣服的污渍来看,近些日子恐怕也没少喝。一旁的侍女就端着酒瓶,不停的为其斟满酒杯。

甘子泉轻轻一挥手,一道光纹从其手中展开,覆盖住了三人。这是最基础的防窃听术的改良版,甘子泉作为稀有的光元素研究学者,将声光效应也运用到了其中。这使得在特定范围内进行秘密交谈的音波,不会在光波中反映出来,从而被外部的光学仪器检测到。

“问,问的就是道。‘道可道,非常道。’”甘子泉先是援引《道德经》里最经典的一句,随后取出一封魔法契约递到了叶教授手中。

“只是问道?”叶教授戴上眼镜,仔细阅读起了手中的契约。‘问道’这个概念,在学界很早就推广开来,但由于对道的研究实在太过晦涩,不如显学来的实在。大多数人便放弃了对于虚无缥缈的‘道’的追求。

叶礼也曾接触过一些关于‘道’的研究,但无论是引经据典的阐述,还是苦心钻研的实践这些研究,最终都好像只浮于表面。因此叶礼对于这一概念,更多的也是敬而远之。

甘子泉摇了摇头继续说:“以问道始之,以得名终之。”他也明白如果自己说“问”计划,就是以问得道为目标而进行,眼前这个睿智的老者立马就会起身走开。

“得何名?”“得名言。”“真言?”叶教授放下了手中的魔法契约,问向甘子泉。

“没错,真言。”甘子泉笑着点点头,用手掌指了指契约的落款处。叶教授掌心显出一道符文,一片秋黄枯叶形状的魔符被印在了落款处。

胡教授则是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连杯中的酒也不再喝,便独自起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