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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咬破的,不过她以牙还牙也不吃亏,李嘉无意识地摩挲着仍有些刺痛的伤口,漆黑无光的眼眸深处亮起一点寒芒:这个仇,改日她定当加倍奉还。
客栈里萧和权忍痛拿着鸡蛋在高高肿起的脸上滚来滚去,奶奶个熊的,下手真他娘的重,明天还让不让他见人了?!
萧少,偷香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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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重逢如黄粱一梦,在李嘉平静的生活里一晃而过,李嘉继续在著作局做她清闲的著作佐郎,日日与满殿书香作伴。萧和权的人是没出现在她面前了,可他的名字却一次比一次频繁地传入她耳中。
燕**中新贵,用兵如神、百战不殆的战神,燕国最年轻的振国将军……
燕国主战派这两年在朝内占据上风,与梁国的邦交疏远许多,燕国添了一个得力战将,让梁国皇帝陛下的失眠时间又延长了一个时辰。
而作为承接中书省的秘书省,李嘉想屏蔽这些消息,很难。
“李嘉啊,你说你是我们梁国最年轻的状元郎,和权则是燕国最年轻的振国将军,这一文一武的,有趣有趣。”从军器监摸鱼过来的李谆啧啧称奇:“当初有人就说和权乃金鳞潜渊,绝非池中物。”
李嘉整理书籍的手一顿,抽走李谆用来扇风的《贞观治要》,淡淡道:“话不能乱说。”
金鳞潜渊这句话,李嘉已经不止听到一次了,尤其是在萧和权屡立战功这一年。玩弄舆论这种低级把戏,李嘉不屑的很,但每个国家的皇帝陛下很吃这一套。燕帝这个时候还要依靠萧和权对抗权禹,不会因为这一句话对萧和权摆脸色。积羽沉舟,一旦权禹倒台,那些日日翻念在燕帝耳边的流言,就成为萧和权的催命符。
一个权臣的起家必伴随一个权臣的倒台,燕国这样周而复始的死局已循环了很多年。从种种迹象来看,君与臣之间的势力拔河,在位的柴氏已经不愿玩下去了。萧和权与权禹的斗争,必将会成为燕国朝局的颠覆点……
李谆话一出口便是后悔,闷头抱起李嘉理好书送入库,安静不了一会他那张叽喳惯了的嘴又闲不住了:“李嘉,你在这著作局待了也有好几月了,按例该轮岗入六部了,为何调令迟迟不下?”
入六部才是仕途历练的真正开始。
李嘉轻轻摇头,这个问题她也着实费解,梁国官场内虽有斗争,但她一无党无派的新人又找不到任何可供别人打压的价值。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朝里有人事大变动,吏部没闲暇管他们这群新人,另一种即是梁国朝内无事,但与某国有外事活动。
李嘉头一个想到的是燕国,不是说燕国近日与梁国的死对头吴越走得很近吗?
吴越与梁国一衣带水,合该是相亲相爱的邻邦,奈何梁国开国占据了最为富裕的江南一带,进步神速,短短几十年便将在同一起跑线上的吴越甩了个十万八千里。若干年前,现在梁帝的老爹,即现梁国上皇在吴越帝大婚前一日公然发国书对吴越帝的准皇后告白,硬是让准皇后一夜改变主意,死活不肯嫁了。
夺妻之恨,奇耻大辱是不是?!但问题是人家新娘一口咬着不嫁你,加上那时梁国水军操作犀利、装备精良。吃了两次亏后,吴越帝打碎牙和血吞,故作大度地挥挥手“君子有成人之美,朕,便成全你们。”
若不是一众官员以死相谏,站在甲板上的梁国老上皇差一步就冲到船头拍腿大骂:“成你个鸟的美,有种打过来抢人啊。”
……
如果燕国与吴越结盟,那么梁国便是真正的腹背受敌了。
“李嘉,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李谆在军器监里,对朝内事亦不多了解,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寻求家族力量:“我找我爹去给你探探消息,走动走动?”
是不简单,但同没接到调令的不止她一个,现在最妥当的做法便是按兵不动,李嘉婉拒了他的好意:“著作局清静,待着也并无不好。”
李谆不甘心,这破地方清静是清静,但清静过了头啊,一辈子在这哪还有什么出路。待要开口撺掇李嘉,正门处起了阵小小喧嚷,一群人众星拱月地簇拥着一色绛紫蟠龙袍走近。
李谆一骨碌从地板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好官袍,望了眼:“貌似是靖王。”
李嘉敛眸拂去衣上灰尘,端然跪坐于地板之上,静然不动。
靖王举步跨入堂内,环目四顾,肖似梁帝的细眸落定在李嘉身上,利光闪过:
“你,便是李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