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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神医刚一进入院子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易宴叫过来给李文鸢瞧病。墨神医用金丝把了把脉,又细细地问了问后才起身说:

“国公夫人突然腹痛难耐是怒火攻心导致肚子里的胎儿不稳,我先给夫人开上几副保胎的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后服下,一会就可以好转。不过往后还是不要让夫人情绪太过激动,前三个月情绪过于激动会容易引起小产的。千万要谨记处处照顾夫人的情绪,万万不可动怒,尤其是不可让其暴怒。”

墨神医的话刚落,就听到嘭的一声,紧接着传来噼噼啪啦的瓷片掉落在地上的清脆声音。众人循着声响看过去,发现是易宴把茶盏给捏碎了,手也被碎片给割破了,鲜血顺着手部的线条一点点地滴落下来。

墨神医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上身替他包扎伤口。

“国公爷,您先坐下,让老朽帮您包扎下伤口。”易宴伸出了手臂,却对着万嬷嬷开了口,现在易老夫人的心思都在自家这个小丫头身上,自己现在有心想从她嘴里问出事情的原委估计也问不出来。

“万嬷嬷今天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给我一五一十地如实说出来,我倒是想看看我们府里的家贼如何和外人一起联手欺负国公夫人,差点把国公府里的小世子给谋害的。”

易宴的语气过分平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般地平静,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易宴愤怒到极致的样子,上一次让他这么平静的还是在两年前的边疆,敌军将领惹怒了他,他不声不响地在一日之内取了敌军将领的首级,还夺了敌国一座城池。

万嬷嬷也是宪国公府里的老人了,也是看着易宴从小长大的,自然对他的秉性非常了解。她一点都不耽搁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下。从李公公的突然上门拜访国公夫人,到明妃的强势送礼,送的今天还是欧阳氏的白玉送子观音,再到自己奉李文鸢的命令将礼物带到慈安堂发现的明妃的手书,说这一切都是并不是出自明妃的意愿,而是自己的不得已而为之。

万嬷嬷说的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成为被失火城门连累的池鱼,她越说易宴的脸越黑,易宴的脸色越差万嬷嬷越不敢说,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和蚊子声音一般小到快要听不见了。

“易一。”万嬷嬷的话音刚落,易宴就立刻出声把易一唤了进来。易一也知道自己主子心情已经差到极点,丝毫没有任何的耽搁就麻利地进来了。

“主子,易一在。”

“你现在立刻给我去查,挨个给我查,给我好好的捋一遍楚王最近在忙些什么,和什么人接触,有什么赚钱的买卖。三天内把这些都查的一清二楚。我记得楚王和欧阳倾斐一起合开的翼羽茶坊挺赚钱的,这茶坊一路走来也走得太顺风顺水了,给他们找点事情做,我不希望翼羽茶坊的大门还开着。

另外,我记得这次左侍郎的嫡女左兰儿也是在选秀队伍里,传信给左侍郎,就说他教女有方未来贵不可言,以后他女儿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国公府可以酌情帮忙,但只有一条,左兰儿进宫之后必须爬到明妃之上。”

易宴接连下了两道命令,数量不多,但是道道都是明妃的死穴。明妃最在意的就是楚王这个儿子,最大的倚仗就是明妃这个身份。易宴真的是厉害,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打七寸。

“以后明妃的日子难了,楚王的日子难了。”易一幸灾乐祸地暗爽道,明妃自己做的孽,作出来的苦果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咽的下去。

李文鸳吃了墨神医的药之后,又缓了很久,她愤怒地激动地心情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她又反反复复地在脑海里串了又串今天发生的事情。

“母亲,国公爷。我仔细想了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感觉送子观音这个礼物的挑选很有深意。欧阳倾斐借明妃的手把送子观音送给我,应该不只是想借助明妃的手敲打我。估计还有一层想确认我是不是真的怀孕的意思。

之前我从母亲这里带走了有照顾孕妇经验的万嬷嬷,带万嬷嬷走之前墨神医又来慈安堂请平安脉,之后我回了自己的院子就免去了她初一十五请安的规矩……这种种迹象都会让她猜测我是不是怀孕了。对于欧阳倾斐来说,我怀孕了就是对她最大的威胁,我儿子的出生势必意味着易元的世子地位不稳,要是易元都不是世子了,那对于野心十足的欧阳倾斐来说,她又怎么能接受?

还有一个事情我之前一直没有你们说过。你们还记得在欧阳倾斐成亲第二天的敬茶礼时候,我把她之前送我的送子观音又还给了她。她送的送子观音不是一个普通的礼物,而是内有乾坤,通过我的仔细调查发现,这送子观音里面有让女子无法怀孕的下作东西,偶尔接触一两次没关系,但是接触多了就真的会不孕。我觉得世子妃心思太歹毒了,也为了敲打她不要企图破坏宪国公府的安宁,所以才特意选择把这个礼物退还回去。

我与她矛盾已久,可以说到了无法化解的程度,眼下她一直在猜测我是否怀孕了,如果我今天没有怀孕,又看到欧阳倾斐特意送过来的送子观音,我心中一定会觉得被羞辱了会愤恨万分;但如果已经怀孕了,我势必会因为愤怒而动了胎气,可能会导致腹中的胎儿保不住。她只要命人盯着我的院子有没有请大夫,就能判断出我怀孕与否。”

李文鸳的一顿头头是道的分析,在易宴的脑海中就形成简短的一句话:欧阳倾斐是个该死的,竟然想要谋害自己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儿,他在认真的思考要不要直接让欧阳倾斐下地狱。

“母亲,这欧阳倾斐既然一直找死,要不我们就成全她,让她在府里悄悄地病逝?”

易宴有这个想法,易老夫人一点都不奇怪,自己这个儿子本就不是个善茬,这欧阳倾斐有触犯了他的逆鳞,这个想法可以有,但做事不能这么莽撞,毕竟她的背后还有大理寺卿欧阳家,还有楚王。

“宴儿,凡事不可冲动行事。欧阳倾斐也不是一个无根的浮萍,拔出萝卜还带出泥呢,她身后有大理寺卿撑腰。而且宪国公府百年清誉,容不得一丁点的玷污,就算府里有人要消失也必须是师出有名。”易老夫人这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她这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也在敲打易宴不要做傻事。

听到易老夫人的话,李文鸳也是十分同意的,她可不希望以后被人戳脊梁骨说自己草菅人命。

“母亲,欧阳倾斐的怀孕非常的蹊跷,文鸳有个大胆的猜测,文鸳怀疑欧阳倾斐的怀孕是假的,脉象是通过药物来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