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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回答根本没解开角昆的疑问,他看着那些出现在高台上的人,如果这是在大街上,角昆大概不会想到这些人竟然是茅城的长老们。他甚至没法认出来谁是族长,那些人有高有矮,有男有女,有年轻有苍老,有普通人有木族人。以周围人的狂热反应,他们大概也没空帮助角昆指出,到底谁是族长。

很快,角昆的注意力就从那些人身上转移到一只只爬到广场的恐怖怪兽身上。角昆不是没见过比它们还要更巨大更狰狞的凶兽,但是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不同的怪物聚集在一起,彼此之间相处和睦,而且……还听从一个人的命令。

角昆紧盯着那个坐在白色巨蛇上的人,即使距离遥远,但显然那就是昨天夜里他看见的那个人。那么强大的巫,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人呢?他又瞥了一眼那个高台,这次是充满嫉妒的,角昆不认为那台子上的任何一个人,有资格作为那大巫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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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锐作为一个家里蹲的宅男,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还是祭舞那种极其具有五毒诡异妖娆特色的舞蹈,那实在是太羞耻play了。

无奈敌人太强大,还有人质在手,那个人质还和绑匪们同流合污qwq,白锐就只能从了。

坐在白龙的脑袋上,白锐垂头丧气的同时,不知不觉就想歪了。

其实也不是不理解为什么黑爸他们一有空就找机会各种推他出来跳祭舞,实在是现在大家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此为褒义)。茅城养殖和种植的人手已经稳定了下来,战士们外出已经不再是为了狩猎,而是单纯的作为护卫,或者开拓地盘。现在的茅城人还没学会什么叫懒惰,茅城也一直处于缺少劳动力的状态,家家户户都能找到事情做,都能有吃有喝,都能有剩余价值。

虫币的产生,就是白锐看见大家每次都扛着粮食去交易太麻烦。又和猎星一寻思,茅城本身不差食物,以粮食作为储备金,大虫子们经年累月褪下来的外壳除了给战士做铠甲,以及用来制作一些工具或饰品外,依旧有大量积存,才实现了货币的流通。

现在茅城的情况,用地球上的书面语言说,就是物质文明丰富了,人们开始寻求起精神文明了。

黑爸他们虽然没有理论根底,可是本能上反应是白锐比不了的,一般催逼着白锐跳祭舞的时候,也是大家需要放松的时候了。

看来要想想该怎么样给大家找点事做了,赌博绝对不行,跳舞倒是不错但是宅男就会跳祭舞……那么当然是运动啊!如果现在不是即将开始跳舞了,白锐真想给自己两巴掌,最简单实用的方法就在那里摆着,可是他竟然一直没想起来!

白锐心情愉快,正好白龙也到了空地正中了,蛊笛放在唇边,白锐吹着笛子站了起来,五彩蝴蝶散落着鳞粉从四面八方而来。

蝴蝶的鳞粉就算没毒如果吸入也会觉得痛苦,即便角昆这样强壮的战士也会尽量躲闪,可是他发现那些本地的茅城人,不但不会躲闪,反而会凑过去,甚至用手去接。好奇心让下一次鳞粉出现在头顶的时候,角昆并没有躲闪,那是红蝶落下的红色鳞粉,角昆闻到了淡淡的甜香味道,瞬间觉得精神一震。

角昆听到了一声激动的嚎叫,下意识看过去,发现原来是熟人。少年谷多正猛地跳起来,看动作像是伸胳膊要捉蝴蝶,但还没捉到,就被周围的人七手八脚拉了下来。可是却不见自己的族人,角昆在心里摇了摇头,虽然他带来的人都是忠心够的,可是脑子实在是太木了些。

笛声一变,角昆赶紧看向场中。恰好看见白锐的身周笼罩着淡淡的紫雾,从巨蛇头顶一个前翻落了下来。

巨蛇的头高高昂起,可那距离也不算高,原本白锐该一眨眼就落下来,还有些外乡人不由得发出惊呼,因为那距离若是他们上去大概就要摔个好歹了。可白锐从蛇身翻身下来,就如一片从鸟儿身上落下的羽毛,飘飘乎乎的,又如同他腰上系着看不见的绳索,一点点的将人放下。可很快观看的人们就把脑海中的比喻抹去了,羽毛太轻柔,绳索太僵硬,都不是在半空中吹着笛子旋转的白锐,带起一片氤氲紫雾的白锐,他就像是长了翅膀,不是鸟的那种,也不是蝙蝠的,而是更轻巧灵动的,比如……蝴蝶。

活泼的谷多除了瞪大眼睛再不知道其他,老成的角昆不知不觉间嘴巴张大得能塞进去一个蓝鸟蛋,更有些人已经跪了下去,只是又被旁边的茅城人拉了起来,以防稍后激动起来,把他们踩死。

不怪大家少见多怪,实在是真没见过单纯依靠自身的能力飞起来的大巫,天空一直被人们认为是鸟儿和祖灵的领域。

无论众人是何种心思,笛声依旧,白锐的舞步依旧,他跳的是醉舞九天,游戏里只有一个转圈圈的动作,在这里却是体力活。他在自家的臣蛊之间纵跃,紫色的蛊雾不断的朝外扩散,越来越多的人嗅闻到一种甘甜美妙的味道,最前排的人有些人开始脸颊发红的摇晃了起来。

角昆在闻到那甜香之后,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因为这味道给他的感觉很像是酒,他们角头城每年花了大价钱,也只能从水酉城买到几个皮袋。但那些酒虽然喝下去之后让人熏熏然,陶陶然,可刚入口的时候,实在不敢恭维。酸味、霉味,苦味,还有些说不出来的稀奇古怪的味道。即便如此,酒也是最好的饮料,只有他这个族长以及族中的大巫每年能在祭祀之后,偷偷品尝存下来的那一点。

茅城大巫祭舞之中会出现这样的味道,是他的能力呢?还是茅城可以制作出酒来,这位大巫又用了什么手段呢?

角昆心思极乱,回过神来,竟然祭舞已经结束了。所有人都对着离开的大巫欢呼,茅城的民众,甚至外乡人都将物品抛向场中。有不值什么的野花、草席,有饰物,布料,最多的还是各种各样的食物,其中有不少都摔烂了,还有的人因为站得太靠后,甚至都没能把东西扔向空地,而是落到了前面人的身上。但各种各样的东西还是铺天盖地的,当然这时候也没谁敢于藏下接到的其他人的供奉。

看着狂热的人,角昆略微明白了那孩子的前半句——大巫是神。

实际上,跳完舞之后,这位“神”巫就以最快的速度躲回了家里,短时间内他不准备再出去了。

尼玛每次跳的时候就够羞耻的了,跳完之后观众的反应总让他有种跳完钢-管-舞被人家塞钱的赶脚。

黑爸和猎星他们还得有一阵才能回来,醉舞九天附带一个系统根本没说的小副作用,就是会让人喝醉了一样。部落里的人大概要狂欢到午夜了。

白锐没去织布,就剩下一小点就织完了,不急于那一时,倒是跳完舞,果酒的甜香让白锐有些馋了。进了家门,白锐就直奔房一楼一角放着的五个陶瓮。

现在茅城虽然已经进入了陶器时代,家家户户都有陶锅、陶壶,小有资产的还有陶碗陶盘之类的。

但现在制作陶器用的是最原始的方法,制陶坯的时候没有飞轮,只有一个放在地上的圆形木板,制陶人捏出泥条,用脚一点一点转着圆板把陶丕制出来。烧陶也不用窑,先在地上码放三四层干柴,再把晾干的陶丕放上去,在堆好的陶丕外面放上干草,干草外糊上泥,留下一个进出气的孔,点着了干草就ok了。

烧出来的土陶很脆,厚薄也不太均匀,禁不住高温,炒菜是绝对别想了,油温太高,土陶分分钟炸锅by试过的并且炸了锅的白锐。

在白锐看来,这种陶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透气性强了。不过,就算是宅男也随着潮流自己酿过葡萄酒和米酒的,这唯一好处的高透气性反而成了白锐屡次酿酒失败的祸根。五年来一次都没成功过_(:3ゝ∠)_。

他倒是也想过用木桶酿酒,但是箍桶这件事,想着简单,实际上手就发现这是一件非常需要技巧性的工作。所有试手做出来的木桶都是漏的,水桶和酒桶是当不了了,只能当饭桶。用木头挖空做出来的桶倒是不漏,就是太浪费了。

他家的宝宝弄倒大树倒是简单,可是挖空大树就为了做酿酒的木桶,不是环保主义者,现在树多茂盛,白锐也觉得太糟蹋东西了。

几经修改,这一次白锐吸取了前边几年的教训,没想着折腾太大的容器,陶瓮都只是到人的小腿高,形状类似酒坛子,不但瓮口糊着黄泥,就算整个瓮身也被黄泥糊得满满的,以防漏气。

没有纸,陶瓮封口的地方是先盖上一层薄布,再抹的黄泥。陶瓮脆,白锐剥落泥封的时候还不敢太用劲,就怕一不小心把瓮弄碎了。好不容易揭开了泥封,他凑到瓮口一闻,有点酸,但是,大概,也许,可能,有那么点酒味。

白锐怕是自己刚跳完醉舞九天,身上就带着酒味,闻错了。所以又跑到外边去用水洗了洗鼻子,再跑回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