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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败如山倒,即便有着诸葛亮,关张赵这等名臣武将的刘备也不例外。
士兵甲胄不整,垂头丧气默默的走在路上,四周零零散散还跟着不少身穿普通衣服的百姓。百姓个个面露惶恐之色,或拎着,或推着,自己仅存的家当匆匆路过。
李锋生长在和平年代,何曾见过这种惨像,看在心中很不是滋味。此刻他终于相信自己,已经确确实实身处在三国古战场之中,回想起先前那鲜血满地,零碎内脏,断肢残臂的一幕幕,胃中不禁一阵反转。
“大哥,你看谁回来了,哈哈。”张飞边走边朝耳朵稍大的中年男子小跑过去。
中年男子闻声,转身过来,微微不悦“翼德何事在此大呼小叫,惊了百姓如何是好。”
被中年男子这么一说,张飞才发觉周边路过的百姓,个个惶恐不已,加快脚步离开。
只听那中年男子又道“一路上追兵不断,百姓们已经够心惊胆战的了,你这么再一喊,不知道的还以为曹军又追来了。”
张飞傻傻一笑,偷偷望了望中年男子身边的青年文士。
“你看我做甚,你兄长怪罪你,又不是主公怪罪你。”这青年文士言下之意,是在告诉张飞,刘备是在以兄长的身份教训他,做事不要那么鲁莽。
打仗他张飞就行,心里搞小九九这些事他哪里想得通,以为青年文士不知道他的用意,遂低声唤了唤“军师...”同时还有意无意的向中年男子那边使了使眼色。
张飞举动,刘备岂有看不见,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拍了拍手,道“行了行,有屁快放,没屁就回去给我好好护着百姓。”
“嘻嘻...”张飞摸了把头笑了笑,接着转身小跑出去,不一会便领回甘夫人与李锋,才道“哥哥你看,俺老张把嫂嫂给你领回来了。”
刘备远远便看见甘夫人,此时及至眼前,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激动,一把揽过甘夫人,紧紧抱在怀中,久久不能言语。
青年文士扇了扇手中羽扇,左右打量一番,不禁出声问道“三将军,二嫂嫂与小公子呢。”
经这么一问,张飞这才记起少了人,也不多说,一抱拳,转身吆喝几个士兵上马便快速离去。
目送张飞离开,中年男子才微微叹气摇头,轻轻推开甘夫人,神色黯然,沉默不语。
李锋这才抽空打量这两人,这不看不打紧,这越看越心惊。中年男子耳垂异于常人,比常人大上半分,脸容虽然疲倦,但不失王者威严。
“刘备?”李锋心中暗惊,几欲脱口而出,不禁又多看两人几眼。
旋即又往青年文士投去目光,青年文士长得儒雅俊秀,羽扇纶巾,一举一动温文尔雅。但李锋总觉得这人在哪里见过,细思之下,心头猛然一震。
“绝对错不了,虽然看起来年轻不少,但这张脸,这身打扮,化成灰都认得。”李锋失色大惊,心中不禁暗暗自语。李锋这才逐渐明白,究竟是谁将他带到这乱世之中。
当日在武侯祠出现的中年男子是他,幻像中垂死的老者也是他,而这个他,正是流芳百世的诸葛丞相。
不过刘备不适时的声音,打断了李锋的思绪,只听他说道“夫人,这位壮士是?”刘备细细打量一番李锋,面露茫然之色。
甘夫人见刘备问起,才柔声答道“如非这位壮士相救,奴家几近不能见皇叔也。”甘夫人旋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了出来。
有了甘夫人的引见,一切事情就顺当多了,只见李锋顺势朝刘备一抱拳,道“草民拜见刘皇叔。”
刘备见李锋手上血迹斑斑,竟然丝毫不在意,心中不禁又多打量几眼,连忙上前扶起李锋,赞道“真壮士也。”旋即朝身边侍卫说道“去取两件干净的衣服来,给夫人以及这位壮士换上。”侍卫正欲离开,刘备又出言喊住“再取些纱布来,给这位壮士包扎伤口。”那侍卫这才领命而去。
经刘备这么一问,李锋这才感到手掌上传来的阵阵剧痛。
也是,先前一路亡命,哪里顾得上伤患,不过这倒是因祸得福,让刘备初次见面留了个好印象。
李锋随便将侍卫送来的新衣服往身上一披,旋即抱拳鞠躬,谢道“草民多谢刘皇叔赐衣。”
刘备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李锋无需多礼。
李锋初次来到乱世,举目无亲,此时正是投靠刘备的好机会,他哪里肯放过。虽然此时刘备正逢大败之际,但李锋对这段历史算是熟透在心,知道这仅仅是刘备飞黄腾达的开始。当即双膝跪地,拜道“刘皇叔草民有一事相求,还请刘皇叔答应草民。”
刘备起先还对李锋有些许赞赏之意,但见对方借机索求,心中微微不悦,语气稍沉回道“壮士请起,但所有求,备尽量满足于你。”
李锋也不起身,朗声道“草民姓李名锋字定国,徐州琅琊人士,早前皇叔在徐州施政时草民早有投靠之意,奈何身份低微,无人举荐,只得窝读在家,以求机会。奈何老天不公,曹操大军兵临徐州,小人家破人亡,只身流亡在外。前些日子,闻皇叔在荆州广纳有志之士,抗曹兴汉,草民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之后便有了夫人所说的一切。”
“壮士先请起,曹贼屠城,备之过也。”神色之间既有忧伤,也有自责,不像是装出来的。
虽说李锋救驾有功,但刘备落难之际,竟然还有人相投,这不禁让刘备暗暗生疑。
李锋见刘备有所迟疑,当即强行挤出两行眼泪,悲凉道“曹操杀亲之仇,不共戴天,草民只求在皇叔仗下作一前卒,阵前杀敌立功,便已心足已。”说完更是声泪俱下,惹人生怜。
刘备当着众人面前答应过,但有所求尽量满足,李锋只不过要求做一小卒,对刘备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刘备确实担心李锋是曹操派来的间谍,两难之际,只得往诸葛亮的投去目光。
诸葛亮也看出刘备的担忧,遂摇了摇羽扇,沉吟一会,上前说道“李壮士快快请起,非我主公不愿收留于你,然我军新败,曹军紧追不舍,前途未卜,实不愿让壮士跟着我们一起涉险。”
诸葛亮的意思很明显,代替刘备出面婉绝李锋投靠的请求。但李锋是穿越人,刘备的胜败知道的清清楚楚,哪里会让诸葛亮就这样忽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