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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这么一小段插曲,并没有影响楚王的心情,台下的众人,不管是明白的还是不明白的,也都十分期待今日大典的盛事。

楚王望着台下众人期待的颜色,满意地笑了笑,终于开始了他的正题:“诸位,今日在法宝庆典之前,其实还有一件异事,与佛道相关,想要与诸位高僧一同探讨一二。为了让这件看似吉兆的异事在今日有一个定论,本王还请来了渔阳两位研究《河图》《洛书》的大儒与诸位一道商讨。”

楚王说完朝众人介绍起了坐在他两边的那两个书生:“坐在本王右手边者为渔阳《河图》研究集大成着王平先生。”

右手边叫王平的儒生起身朝众僧侣拱手道:“渔阳王平,见过诸位大师。”

楚王接着介绍道:“坐在本王左手边者为渔阳《洛书》研究集大成着颜忠先生。”

左手边叫颜忠的儒生起身朝众僧侣拱手道:“渔阳颜忠,见过诸位大师。”

“河图”、“洛书”是华夏文化的源头。《易·系辞上》说:“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这个圣人就是人类文化始祖伏羲。传说伏羲氏时,有龙马从黄河出现,背负“河图”;有神龟从洛水出现,背负“洛书”。伏羲根据这种“图”、“书”画成八卦,后来周文王又依据伏羲八卦研究成文王八卦和六十四卦,并分别写了卦辞。

介绍完毕,楚王清了清嗓子,开始正色道:“诸位,佛祖在菩提树下趺坐七七四十九日,终在腊八之日成道。恰巧,在今年我楚国腊八庆典前四十九日,于淮水之中天降异象。有艄公见神龟浮于水面,其背驼有一谶纬并图书,并呈交于本王。”

楚王说完自衣袖掏出一张锦帛,继续说道:“谶纬有曰:日月无尽,江河永清。佛兴王侯,天复河洛。”

谶纬是古代中国官方的儒家神学,谶书和纬书的合称。谶纬是盛行于秦汉代的重要社会思潮。流行于中国两汉时期的一种儒家学说。主要以古代河图、洛书的神话、阴阳五行学说及西汉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说为理论依据,将自然界的偶然现象神秘化,并视为社会安定的决定因素。

东汉初年儒家谶纬大盛。东汉光武帝刘秀曾以符瑞图谶起兵,即位后崇信谶纬,“宣布图谶于天下”,儒家谶纬之学遂成为东汉统治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高度的神圣性。当时用人施政、各种重大问题的决策,都要依谶纬来决定;对儒家经典的解释,甚至也要向谶纬看齐。谶纬在汉代的流行,是与汉代思想界天人感应、阴阳灾异泛滥分不开的。谶纬与经学的结合,推动了汉代经学的神学化。

谶纬之学对东汉政治、社会生活与思想学术均产生过十分重大的影响,在东汉末年渐衰。由于谶纬本就是人为制作的,可以被一些人利用来散布改朝换代的政治预言,统治者逐渐认识到其中的危险,魏晋以后屡加禁止。隋炀帝正式禁毁之后,谶纬之书大量散失。

楚王话音刚落,下面就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虽然整个大殿充斥着嘈杂之声,但是楚王却是笑容满面,显然对于眼下的这一幕很是满意。

谶纬之说,是被先帝光武皇帝亲自宣扬过得,下面的人自然不会有任何人站出来说它不灵验,总不会有人傻到要去和先帝做对吧。所以下面的人都是在讨论这一首谶纬的表意,而不是讨论它合不合理。

不过,对于穿越者左轩来说,很显然是不相信这些的。他心想:《史记》里面不是明摆着记录了陈胜、吴广如何造假置书鱼腹造反的吗?怎么这些人全然像瞎子一样看不见呢。

其实这一首谶纬不明白内幕的人或许会有所局限,不明所以。但是对于左轩来说,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四句话,三句废话,就佛兴王侯这一句提到了点子上,一个信佛的王、一个信佛的候,这不明摆着指楚王刘胤和临湘候刘求嘛。

左轩心中骂道:我靠,赤裸裸地为自己造反找舆论基础啊。怪不得这么上心每年都举办盛大的佛会,原来就是等着这一天来一波舆论攻势呢。这楚王要是放到现代,绝对是个公关高手,能够捧红很多明星。

这时,终于有一个和尚站了出来:“王爷,此谶纬寓意我大汉大兴佛道,社稷必定如日月江河一般万寿无疆啊。”

“正是!正是!”有人附和着点头称是。

然而楚王脸上却不见喜悦之色,显然对于此人的解释不是很满意。

那人看着楚王的脸色,悻悻然退下了。

“王爷,适才这位大师所言日月江河寓意大汉江山社稷,在下深表赞同。而河洛复出,则寓意有明君出现,天下大治。在下以为,此谶纬似在说明江山社稷的永清,天下大治的出现,需要有贤达王侯的辅佐。”楚王右手边的王平起身解释道。

“先生不亏为天下大儒,高论甚得此谶纬精髓。”楚王捋须满意地笑道。

“而且此等王侯必须信佛,以佛道治理其国。”楚王左手边的颜忠亦起身补充道。

“正是!正是!”下面的僧众听说要大兴佛道以后,也都点头称是。

“岂有此理,朗朗乾坤之下,竟然在此讨论莫逆之论,难道当今圣上之英明神武,还不如一信佛道之王侯?”左轩身边的燕广愤愤不平道。

还好他声音不是很大,加之殿内嘈杂,没有人注意他的言辞。

不过一边的左轩却是听得真真切切。赶紧将燕广拉出大殿,责备道:“燕兄,小心奸邪小人借题发挥啊。”

“哼!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何必惧怕鼠辈!”燕广一身正气,甚为不屑。

“燕兄,你我现在身处王府腹地,发几句牢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倒遭致祸害。大丈夫可以牺牲,但是没必要做无用的牺牲。你我还是先出这王府,另外想想对策才是。”左轩全解道。

“左兄所言甚是,是在下冒失了。”燕广若有所悟,欠身道。

二人不等佛事盛典开始,便从正门溜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