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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开元十二年,泰安帝殁,兵符被盗。池王下令全国搜寻,后与衡王家中搜得。有边境探子来报,本派出驻守边疆卫军开始大批往国都方向行军,言得兵符命令。

十一月,衡王长孙无极造反已成定势,与国都街头实以凌迟之刑,其王妃母家相府遭此株连,数百名主子奴才一夜之间被斩杀殆尽。衡王处刑之时,满天大雪,百姓街头冒雪送行。一世贤明,无人信其谋反。池王下令凡近刑场三跪九叩者格杀勿论。一时间血漫雪地,国都如屠宰场。

正文

腊月嘉年,阴冷潮湿的密室之中,铁锅中炭火正足,其中烙铁被烧的通红。一狱卒拿起烙铁淫笑着靠近囚犯脸前。随着火光靠近,麦念夏恍然睁眼,嘴巴干裂成缝,欲开口,却无声。

她的四肢被囚与一十字架上,四肢筋骨早已被挑断,光洁的脖颈也有几处紫红的勒痕。身着白色的亵衣上被烙铁烫出窟窿,窟窿出尽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她如死人般低垂着头,任由狱卒揪起她的头发晃动打量。

“王妃娘娘果然好风资,小的可从没见过此等绝世美人。”他拨开麦念夏眼角潮湿的青丝,手指在她光洁的皮肤上摩擦,眼中露出淫秽的目光。

另一狱卒也乐呵呵的在一侧烤着火,“可不是么,都道相府大小姐,京城第一绝。当日衡王迎娶她之时,那排场可大了。”

“哎,你说今天咱们如果在这把她给”正捏着她下巴的那个狱卒回头一阵奸笑,贼兮兮的目光又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呸!”麦念夏眸中血丝乍现,拼尽全力从口中唾出一口,她死死的盯着那色胆包天的狱卒,嘴唇裂出血缝,被牙齿咬的乌紫。

“啪”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左脸,身子因这掌往一侧倾去,又被手脚上的寒铁链给拉回原处。那狱卒气急败坏,被她这一激索性丢掉手中烙铁,双手箍住她的头,肮脏的嘴巴在她身上胡乱蹭着,每触及一次伤口便扯来一阵椎骨的痛。

“滚开!”她已毫无挣扎之力,拼尽全力挤出的两字落在别人耳朵里却是软绵绵地。

“放肆。”密室门口传来一声初莺娇啭,只听锁链哗啦啦的响声,从门外射进一阵强光,麦念夏久囚此地,终日不见光亮,眼睛被猛然刺痛,好大一会儿都缓不过来。

待视线从模糊变为清晰,再度习惯密室的光线。睁眼就瞧见站在自己面前的麦念夏,那个自己曾怜惜的姐姐,那个一步步将自己推向深渊的女人。

寒冬腊月,她着了一件金线纹绣双凤袄子,上刺绣有祥云图案,又披了一件朱红色狐裘大衣,手中抱着一青铜手炉,小指带一鎏金孔雀甲套。头发作惊鸿髻,以一根芙蓉水晶簪挽住,上又插一对清色荷花琉银步摇,两侧分插鸳鸯银钗成对称状。薄粉敷面,胭脂绯红,朱唇轻弯勾出一抹淡笑。身后更是壮观,丫鬟婆子士兵虽不能细数几人,却真真实实塞满了整个密室。

如死人墓一样的密室也有了些活气,可又有谁知这是不是回光返照呢?

她落魄如此,衣不蔽体,遍体鳞伤,如同地狱而出的鬼魅。她风光无限,珠光宝气,雍容华贵,如万人敬仰的皇后。也是,她本就坐上了皇后的位置。

“小人恭迎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皇后娘娘恕罪。”那两名狱卒具俯身在地,咚咚磕着响头。刚才妄图对麦念夏有非分作为的那名狱卒此刻是连头都不敢抬,浑身颤抖,脸色铁青。

麦念秋微微弯唇,狭长的眸字子流转在麦念夏身上,看着她不死不活的模样,心中实属痛快。她一开口如春风振萧,“你们竟敢对王妃无礼,来人呐拖出去斩了。”

她环抱着那个手炉,面上波澜不惊,声音柔柔绵绵,却使那狱卒三跪九叩,泪诉家苦。可麦念秋却想是没有听见一样,依旧微微笑着摆摆手,身上后来了两位铠甲士兵,拖着他出去了。

“皇后。”身后一婆子拱手喊道,麦念秋微微阖眼,那婆子遂开口说道:“衡王造反已被皇上罢黜,处凌迟之刑。至于麦氏”婆子微微斜眉冷瞧她一眼,露出恶笑,“也是阶下囚一名,若不是娘娘,一月前她就随逆贼脏长孙无极一同毙命了。”

麦念夏心头被份无形之力猛地一击,痛到无法呼吸。她抬起眸子,眼中闪着泪花,“衡王死了?”

麦念秋并无回她话之心,听那婆子言后,还故作惊讶的捂住口,不可置信的说道:“哎呦,怎么还有这茬。”她将手炉递给身旁一丫鬟,伸手招来一侍卫道:“快把那小儿放了,如今衡王已殁,麦氏也是将死之囚。这小哥日夜在苦寒之地坚守,也算辛苦,用阶下囚来告慰一下倒也不算什么。”

那狱卒早已被吓的面白唇紫,连连叩首谢过不杀之恩。

“麦念秋,你这蛇蝎心肠的妇人。就算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麦念夏眼眶猩红,双手攥成拳头,牙齿咬的咯嘣响。

随行婆子上前喝道:“不得对皇后无礼,来人呐,上刑。”

“慢着。”麦念秋轻声道,众人往前的步子一滞,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之光,嘴角的笑意更加灿烂,“我来。”

她一伸手便有人将烧的通红的烙铁递与她手中。麦念秋手执烙铁缓步走到麦念夏身边,她轻轻的吹了下上面腾出了热气,一层白灰落,烙铁开始滋出丝丝如蛇吐信子般的红光。

“你说如果这烙铁落在人身上到底是什么滋味呢。”她凑近麦念夏,眼神中盛满无辜,麦念夏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什么滋味?她在这密室一个月中可尝的清清楚楚。

“滋”

“啊啊啊!”只见麦念秋头也不回,伸手将烙铁印在将将才放松一点儿的那个狱卒肩头,那厮痛声尖叫。顿时一股毛肉的焦糊味弥散开来,缕缕青烟从他的肩头袅袅飘散。众人都面上一惊,连呼吸都便的急促。

“忘了告诉你了,这囚犯可是我妹妹,我虽不能再保她活命,总要让她死的风光。这玉体若是被你这贱骨头玷污了,那我的圣名不也一并而去了?”她话语轻佻,眉间依旧笑意盈盈,话虽对那狱卒说,却是朝着麦念夏。她口中哈出热气,喷到麦念夏的脸上,脸颊一侧伤口接触热气便犹如刀割一样。

狱卒不敢有所反抗,龇牙咧嘴,待麦念秋收回烙铁扔至火炉之中,才抱着肩头在地上打滚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