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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等盛夏反应过来,他已经率先推开她,除了眼睛微冷外,神情间甚至带着一种厌恶似的排斥。那一刻,盛夏下意识地感到心头骤然一紧。
不等她说话,耳边便响起林果然的声音:“爸爸和妈妈亲亲了耶,羞羞!”
转眸便见这个小丫头还站在床边,小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却从张开的指缝间看过来,那声音里都是抑止不住的小兴奋。
殊不知,这只会令盛夏与颜玦更尴尬。
“我去告诉哥哥。”林果然才不管父母尴尬不尴尬呢,也不管他们的反应,只顾自己高兴地调头就跑,甚至忘了盛夏还在生病的事。
盛夏身子有些撑不住地跌回床上,又觉得仰着看他很不自在,于是重新坐起来背倚回床头,只很简单的两个动作,身上就像虚脱了似的使不上力气。
“你可能也发烧了。”耳边响起他冷冷的话。
盛夏闻言转眸看向他,颜玦的目光与刚刚两人相对时一样,幽冷、晦涩,仿佛从开始到现在没有再多一分波动。
这一刻她也终于记起,其实他从昨天自己一出现就表现的很冷漠。不对,或许是更早,早在她与他不应该发生的那次关系,她再次表明两人已经离婚之后……他这是履行自己的诺言——如她所愿!
是啊,本就应该形同陌路。
昨天是她因为很久没有见到一对宝贝,所以先是被扑向自己的林果实占了心思,之后又担心林果然的病情才忽略了这一点。
盛夏抬着酸疼的手摸了摸额头,其实都是自己的温度又怎么可能感觉得到差别呢?不过经他提醒后,感觉到身体里发出的信号确认罢了。
本来就累,被传染也是正常的。
“谢谢。”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说话,声音都有些艰涩。
耳边响起布料摩擦的声音,抬眼便见他已经直起身走出去。次卧的门敞着,隔壁房间隐约传来一对宝贝叽叽喳喳的声音,盛夏觉得确实很累,便重新躺回床上。
四肢酸痛的厉害,懒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闭上眼睛时迷迷糊糊地想,一对宝贝有颜玦照顾,他应该不会放任不管,便安心地睡过去。不久后,走廊上再次传来脚步声,接着耳边响起咚地一声!
她本来已经意识朦胧地要睡着了,却被这突兀的一声惊醒,睁开眼睛便见一只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把药吃了再睡。”颜玦说,声音依旧是冷漠的,转身便出去了。
盛夏看着他的身影良久,再看看向床头柜上那杯水以及他放在水杯边的药,拆开药盒认真看了说明,然后吞了几颗又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的很久很沉,却觉得周围都是影影绰绰的,仿佛一直陷在半梦半醒之间。梦里仿佛有盛继业、也有盛名峻、还有她从小生长在里面的盛家别墅。
她梦到那橦房子已经很久无人居住,母亲精心打理的花园也长满了枯草,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墓地一样,母亲跪在门前哭泣。
后来不知怎么自己也哭了,却是在那橦烧焦的看守所外。夕阳的余辉洒在郊外空旷的大地,枯草上摆着一具具被白布裹着的尸体。
她哭到不能抑止地跌在地上,那样肝肠寸断,身边却始终站着一个男人的身影,身上散发着冷漠的气息。他虽一直没有回过头,也没有蹲下身子安慰自己,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可她仿佛又十分清楚地知道。
那个人是颜玦!
心突然变得很痛很痛,奇异地是她明明身在梦中,却却又仿佛知道那仅是个梦。所以她内心一直在努力呼喊着、挣扎着想要醒来,不想陷在那样的痛苦里,四脚却怎么都动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感觉有人解开自己的衣扣,一只手摸摸索索着探了进来。她骤然睁开眼睛坐起,便看到保姆手里拿着一只体温剂,受惊地看着自己,喊:“盛小姐?”
那模样是做了恶梦了吧?
盛夏的心似乎松了一些,喘着气,后背好像已经被汗浸湿,布料正粘粘地贴在背上。
“盛小姐,你没事吧?”保姆见她没有回答,忍不住又出口问了一句。
盛夏摇头。
保姆见她这会儿脸色缓和了点,便又说:“刚刚颜少让医生来看过你了,说是已经出汗,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本来想给你试试体温的。”
盛夏闻言,这才看到手上的体温剂,便接过来,说:“我自己来吧,谢谢。”虽然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不过感觉头脑清晰了许多,应该是是如她所言渐好了。
保姆闻言一笑,道:“盛小姐不用客气。”
盛夏微微颔首,倒也没有说别的话。
保姆又问:“盛小姐饿了没?我煮了些清粥,给你端一些上来?”
“好。”盛夏又应。
保姆这才出门。
卧室的门被打开,隐约可以听到楼下林果然和林果实的玩闹的声音。盛夏看时间差不多,看了看体温剂上的刻度,确实是退烧了。
这病来得快去的也快,只是身上粘乎乎并不舒服,便从床上下来去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