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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大而细的闪电似一条狰狞的蛇带着骇人的光从遥远的天际极速劈下,仿佛要将这漆黑的天幕劈开,一分为二。“轰——”随即一记响雷,是天在怒吼?是恶龙在咆哮?还是这世间积郁的愤懑肆无忌惮地发泄?谁知道呢?谁知道!害怕的只是胆小者,有愧于心者。黑暗的主宰者应该是嗜好这漫无边际的绝望,不然何来的正值晌午,方才天空还万里无云俄顷便夜似泼墨,风雨飘摇,雷电交加?
室内点了一盏灯,不太强烈,摇曳起来刚好。两个中年男子静默对弈。狂风作乱的呼啸声不绝于耳。“今日之气象,玄兄有何高见?”身着华服的那个男子上身稍向前倾,脸上是极度诚恳的请教之意。对面那个一身黑袍的男子微睁一下眼,缓缓道,“无非就是预示着这个时代风起云涌,变幻莫测罢了。”华服一听,大喜,险些露马脚,又赶紧止住,稍作梳理心绪,又小心翼翼地探问,“莫非这司徒王朝要……改朝换代了?”“嗯?”黑袍身体一挺,瞪了一眼华服,过于严肃地嗔言“赵大人慎言!”这种话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华服讪讪笑“玄兄所言极是,赵弟受教了。”
本想费劲心思,备上好脸欲从黑袍那里套出点机密,不曾想此人的嘴巴竟然似不透风的墙,真是吃力不讨好,心中怨愤难平。刚出门上挂着“天星阁”几字的大宅,华服整张脸都能滴出臭水来了。此华服乃司徒王朝的中书令赵奎,而大宅里头神秘莫测的男子则是司徒王朝的占仆师玄机子。玄机子袖袍一挥,紧闭的窗扉被震开,狂风灌入室内,顷刻便将那唯一的一盏灯刮灭,漆黑的背景更能衬托出那一道紧接着一道的闪电是多么的凄厉。风扬起他黑白参半的华发,扬起他融入夜色中的衣袍,猎猎作响。玄机子望着窗外,自言自语“天若黑遍了才有意思。”
天空在下着墨色的雨,天地间一片漆黑。磅礴的雨声像是拍打在什么东西上,发出了不一样的声响。“将军,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停不了......”“按原计划进行。”一个雄壮的声音坚定地说。于是年轻的那个离开去侦查地形了。“将军,天气异常,末将总觉得蹊跷,为什么我们打探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焱罗门的地址,前几日偏偏因为一个人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而被我们找到了?说不定是鬼面顾双生故意放消息给我们,现在指不定埋伏好就等我们自投罗网呢。”又一个年轻的声音疑惑地说。“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顾双生诡计多端,万事小心谨慎,今日我们不买他的账,他必定将焱罗门重新迁移到别的更隐蔽的地方,难道到时候我们又得找个十年八年?焱罗门势力太过庞大,若是不能为我朝所用,就一定要歼灭它,绝不能留它威胁我朝!”
那高大的门框上高高挂起大红灯笼,将“屠献王府”几个大字照亮。门前两只威武大雄狮胸口佩戴的大红花球在雨水的浸泡下稍有颓靡之意。门口有穿着各品阶的人守着,这些人时而相互交流几句,时而目光往前面的道路望去,好像在等什么人归来。由宽大的大门往里入,王府上上下下张灯结彩,人声噪杂,全府忙着一件惊动整个京城的大事。不过在这样的大雨磅礴的时分,漫漫灯海也变得迷蒙,仿佛被晕开了一般,在漫天黑布前也显得微不足道,无能无力。尽管如此,排除万难,人们也要铁了心要将一个婚宴办好,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取消。
是的,今日,司徒王朝七皇子屠献王爷司徒长缺将迎娶右相言郜邦的二女言妤诗。迎亲的队伍出发的时候还天气清明,惠风和畅,谁知不消半刻风起云涌,转瞬大雨如注,伸手不见五指。
一骑冲出高大恢宏的宫城门,马脖子上挂着的马灯跌跌撞撞,随时有熄灭的危险。能撑到王府前实属不易。穿着暗红色铠甲的男子翻身下马,未经通报便闯了进去。“福宁公主病危,皇上请太皇太后速回馥雨阁。”士兵双手抱拳,单膝跪下,头偏低,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滴落了一地。而他面前的那位盛装打扮的老妇略叹了一口气,唤来屠献王府的管家吴娘,交代一二,领着若干随从起驾冒雨回宫。吴娘亦是屠献王爷的奶娘,因办事得力,忠心不二,深受器重,在府上的地位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太皇太后走后,吴娘马不停蹄地抓紧安排,催促下人将菜肴准备妥当。算算时辰,迎亲的队伍应该快回来了,真是半刻也不能闲着。
当场的客人陆陆续续,如此情况,真是难为他们了。不过,无论是司徒家的面子还是言家的面子,无论如何都是要给的。
一行人在街上顶风顶雨,从东边的言府将新娘抬到了北边的屠献王府。沿途人家特地多点了几盏灯,于是亮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迎亲道路。高大纯黑马昂首阔步,那四只白色的马蹄尤为醒目。相传此马为白蹄乌的后代。而白蹄乌,昭陵六骏之一,是有四只白蹄的纯黑色战马,为李世民与薛仁杲作战时的坐骑。马背上穿着喜袍的年轻男子嘴角弯着笑,那双深邃神秘的眼睛让人琢磨不透。即便大雨迎面拍打着,仍不失飒爽。花轿一旁陪嫁过来的丫鬟打着伞依旧被雨浇得浑身湿透,发丝服服帖帖地垂下,一张小巧玲珑的脸清纯可爱。
红绸缎被塞进新娘的手中,丫鬟双手拖着新娘的手臂,跨过火炉进了正门。一人高声唱喏,众人齐贺,陪嫁的丫鬟搀扶着她的主子与屠献王爷完成人生中一个重要的仪式。高堂之上空无一人,拜高堂这步骤省去了也没人有异议。四周之人出口皆是吉言与颂词,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男才女貌,珠联璧合,诸如此类。而后面的翩翩公子哥闻言,笑意越发的浓郁。此人乃左相钟宇之子钟离也。不过也是司徒长缺从小玩到大,穿同一条裤子闯祸后互相打掩护的的兄弟。他旁边有一庞然大物,喘口气都能老远地将钟离的头发吹拂起漂亮的弧度。与钟离相反,此人一脸的怒意,肥硕的嘴巴拼命嚼动,叠起的双下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案子上的瓷碟早已空空如也。公子哥略微偏了一下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动手中的扇面画着自个画像的折扇,笑意盈盈地说:“长巽,你哥艳福不浅嘛。”那个叫做长巽的女子并没有回答公子哥,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与此同时。在皇宫的深深处有一座名叫“馥雨阁”的殿宇。殿内点着灯,因着馥雨阁无什装饰,显得十分的空旷,那灯则特别的安静,安静得仿佛没有生气。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无人开口说话,这空气倒像死海,没有一丝的波澜起伏。雨还在噼里啪啦狠狠地下着。下了床帘的大床上,年仅18的福宁公主死了一般静静地躺着,双目紧闭,气若游丝,断断续续,面容消瘦,冰冷惨白,已经沾染上了尸气。床边坐着凤袍少妇,双手紧紧地握着女子的皮包骨细手,生生地磕人。少妇泣不成声,无什妆容的脸悲痛欲绝。由未央宫出来的龙袍男子疾步赶到馥雨阁,止了通报,跨进房间,快快向前。“长情如何?”少妇回头,泪眼朦胧,一头栽进龙袍的怀中。
不久,从屠献王府赶回来的太皇太后也到了,还尾随着若干妃嫔。侍女摆了座,扶着太皇太后坐下。后者看了看命不久矣的福宁公主,叹了一口气后对噙着泪水的皇后开口“皇后珍重自己的身体,这是长情这孩子的命,从她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的。”皇后擦拭了一下眼泪,新的眼泪又源源不断地就出来。“臣妾明白,只是长情从小懂事,性情温顺,只恨臣妾与她缘浅,未能,未能……”皇后哽咽不已,无法说下去。
“为什么是我和你守夜呢?哎呦,真不知道门主是怎么想的!本少难得回来一趟。”
“你什么意思?嗬,合着你以为我乐意与你守夜呢?”
“我不乐意和你守夜,就这意思!”
“他奶奶的,找死!”
“来啊,怕你哟,信不信我毒死你?”
“有本事你就毒,过后门主会替我问候你的。”
“切,本少不用毒也能打得你满地找牙。”
“死书生,大爷我教训教训你,你就知道自信过头是什么!”
“哎,没打中,大鼻子,要是你赢了,长老的位置我就让给你坐坐。”
“哼,要是我赢了,不用你让它也是我的。”
黑暗中响起一阵嘿嗬的声音以及破风声和肉体撞击的声音。两人打得如胶似漆,好不痛快。
突然其中那个被叫做书生的男子停了下来“停,你听,有情况!哎呦,都叫你停了,还打。”书生压低声音,捂住脸呲牙咧嘴。对面那个人冲他讪笑一声就刷的移到木墙边注视着外边的情况,眼珠溜动,将周围看了一遍,突然目光定在了一个地方。书生顺着方向看去,“我去,有人,而且还是很多人!”书生不敢说太大声,却足够身边的同伴听清楚。
“你在这里时刻注意下面的情况,我去通报其他人。”说着,大鼻子已经走远了。
书生将剩下的人安排好位置,伸手摸入袖套中,里面是各种精细的暗器,而且每样上面都涂有剧毒,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派上用场的。
大鼻子回到宗门内后吹响了暗号,于是本来在各干自己事情的人迅速拿起自己的武器聚集在广场。
“怎么回事?官兵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地址的?”一个独眼龙洪亮的声音代表的所有人的疑惑。
“偏偏这时候门主又不在!”一个半老徐娘的声音响起。
“怎么,千三娘,难道没有了门主我们就没辙了?”不等那叫千三娘的人作答,那人又继续说“大家莫慌,听乌某安排,乌某一定将大家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