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言家府 有女归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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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打扮之后,叶儿终于松了一口气,言妤诗也随即睁开了眼。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细细审视一番,伸出纤纤细手,摘掉了几个质量很重的金首饰。会面的时候,言妤诗没有向屠献王爷行礼,而司徒长缺亦不计较。不过,后面的吴娘看见了却不是滋味。即便是同乘一辆马车,即便是新婚燕尔,马车里的两个人却是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突然,司徒长缺向旁边一倚,双腿顺势搁在言妤诗的腿上,任言妤诗怎么推,那双脚仍像千斤重那般纹丝不动。言妤诗依旧不作声,光看着司徒长缺,司徒长缺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别扭地将头别到一边,冷笑着说“这不是你想要的么?”言妤诗将脸移到一边,紧紧地抿着唇。也许那个倔强的侧脸,司徒长缺永远都不会忘记,因为无能为力而选择了默默承受,一声不吭,即使咬碎牙齿。
司徒长缺是真的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但是很不安详,眉头一如既往地皱着。
“走慢点。”言妤诗撩开窗帘对外面的叶儿说,她的声音很轻,稍微不留神就会听不到。叶儿不知为何,但还是照做了。吴娘看到后问怎么回事,叶儿把事情说了一遍。“哼!”吴娘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一路无话,倒是顺了各自的意。
马车腻歪摇摆够之后终于在一座豪宅面前停了下来。言妤诗迅速将司徒长缺的脚推开,弯腰出了车厢。
“王妃,王爷尚未下车,王妃怎可......”吴娘早已候在外面,逮着机会便教训言妤诗。吴娘并没有说错,言妤诗不能反驳。手中还保留着撩车帘的动作,她抿嘴看里面的男子,始终没有让身的意思。
呵呵,要不是因为自己的爹是相爷,言妤诗心里想,自己还真没有底气和司徒长缺抬扛。鸡蛋碰石头,有多少鸡蛋够她碰?罢了,言妤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正欲让开,岂料司徒长缺突然将她抱起,然后下了车,他的嘴角挂着微笑,流里流气。
“想不到王妃身材与飞羽阁红牌凌凤娇有得一拼。”司徒长缺戏谑地看着言妤诗紧抿的唇线,看她的双眸。言妤诗用厌恶地眼神回馈司徒长缺,一挣,脱离了他。
“言府”二字高挂门上,听说还是当朝皇帝亲自挥毫而成,单是看门口就能看出气势恢宏几个字。门口早已候着若干人等,才见到马车,立马就有人往里面跑着去通报。留下几个接客。其中一个人的衣着显然比旁边的高上一个层次,此人乃相府总管言如风。
言如风热情向前,到底却没有一个人表示接受,遭受冷落,使得他心有愤懑,再看言妤诗,后者无动于衷,更加使得他心生疑惑。言如风仍旧含笑将众人引进,言府高层人士均已聚集客厅。坐在主座上的是一个老当益壮的男人,岁月的风霜没能遮住他当年英俊坚毅的痕迹,想必当年他的那张脸也是迷倒过不少少女的萌动春心吧。言妤诗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她的父亲,司徒王朝的左相言郜邦。而后,目光转向他旁边的女子。这个女子比言妤诗年龄稍长,一张俏脸精雕细琢,精心打扮过。她旁边站立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想必是她的儿子吧。男孩扑闪着眼睛望着言妤诗,但是似乎又有些畏惧。这两个人是言郜邦的二夫人和他的小儿子言修影。男人的另一边,站立着一个妙龄女子,那种优雅气质不用说话或者做什么动作,言妤诗都能够感受到,于是不得不暗暗地在心里佩服不已,看来这就是京城里多少人为之倾倒的相府大小姐言芷兰。几句客套的话之后,言郜邦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
客厅里留下言郜邦和司徒长缺话不投机地聊天,二夫人也带着言修影下去了。
言妤诗刚回到她之前的房间,言芷兰后脚就到了。待叶儿关上门之后,言芷兰才开口“妤诗,你......还好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儿听到言芷兰这么问,一肚子的话仿佛就要喷薄而出,恨不得倒豆子般噼里啪啦统统倒出来。
“没有”言妤诗一脸平静,语气亦是如此。
“妤诗!”言芷兰见着言妤诗如此反应更加着急“你骗得了别人难道还能骗得了你姐姐我吗?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妤诗你听姐说,姐姐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你要说出来,姐替你做主。”
“没有受委屈。”言妤诗看着言芷兰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仿佛在和她确认一件事情。
“怎么没有受委屈,王爷---”“住口!”言妤诗喝止住叶儿,拜堂之后的言妤诗仿佛变了一个人,说话都是低了一个调的,她不会说担心你听不到而大声一点,也不会说为了强调她的语气而提高音量,始终都是平平的,不带任何感情。那么,等哪天她说话稍微地比正常情况下大声了哪怕一点点,你都要注意了。叶儿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再说下去肯定不可以,但是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自己看着都替小姐感到委屈。不管如何,今天的言妤诗比以往任何一天的言妤诗都要憔悴。看言妤诗的反应,言芷兰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问得到什么,只好作罢。
在言府逗留了半天,各自不对心思,于是草草地吃了一餐就走了。途中路过一栋房子,门匾上写着“飞羽阁”。飞羽阁身处闹市之中,从里面传出此起彼伏的喝彩之声。其中,一道声音最为明显,那就是尚书之子钟离。
一片寂静的马车之中,司徒长缺突然叫停下马车,随后起身下车。吴娘赶紧上前,眼睛瞟了一眼平静垂下的车帘“王爷,这可使不得。”司徒长缺并没有继续离开,但是也没有返回马车上。突然,从马车里飞出来一样东西,不偏不倚正中司徒长缺的脊梁。司徒长缺瞥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后回转身,目光似箭。吴娘更是怒由心生,恶狠狠地盯着车帘。叶儿发觉马车停了下来就急急忙忙跑向前,看清楚地上的东西后惊骇得双目如铜铃。
从马车里出来一个妙女子,美丽可人,可眉目间却是不悲不喜,无嗔无怨,犹如木偶。只见女子下了车,不动声色地穿好鞋子,路过司徒长缺的身边的时候,言妤诗并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别把我的忍耐当作你不要脸的资本。”司徒长缺平日里的所作所为,通过叶儿之口,她或多或少都是有点耳闻,只是当作没有听到。如今她归宁,司徒长缺当着她的面光明正大出入这种地方,即使没有所谓的夫妻之情左右,单是为了少些没有必要的流言蜚语,言妤诗还是动了动手。
这句话是言妤诗这段时间里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叶儿总是盼着言妤诗多说几句话,如今真要说了却是让她忧心忡忡,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叶儿诚惶诚恐地看了一眼司徒长缺,向言妤诗离开的方向追去。
司徒长缺一甩袖子,往飞羽阁里面去,很快就有人迎上来,不用吩咐就把司徒长缺领去一间房间。
街上的人对着言妤诗指指点点,说一个人去了飞羽阁,一个人还在街上乱走,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话说新婚才几天,相公就光明正大寻花问柳,做人也真够失败的。叶儿听了又气又急,“住口,竟敢当面议论王妃!”话毕,众人止了口,但仍然止不住他们心里所想。
话说言妤诗离开之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半天,叶儿着实摸不透她要干嘛,几次欲言又止。嘴干渴难耐,小腿真是酸痛得可以。眼看夕阳快要被黑暗吞没,言妤诗终于停了下来,“带路”。言妤诗虽然目无表情,但是看到叶儿由开始的茫然到恍然大悟的偷笑,她心里还是有些许羞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