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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简人冥思苦想了一会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对付二龙山的土匪,那些家伙们都是人精,一股脑地涌进陵城还有他的好?上次宋老鬼夜闯陵城让他颜面尽失,联合围剿二龙山却被人家从背后捅了一刀,一想起这事就恨得牙根直痒痒!
“局座,无毒不丈夫啊,赛宝大会这个机会天赐难得,若是二龙山匪首宋载仁进城参会,咱们提早部署好警力,来个一网打尽,您就永绝后患了!”二狗子阴险地笑道:“管他什么赛宝不赛宝规矩不规矩的呢,只要您以雷霆行动抓了姓宋的关进咱们的侦讯小屋,老天爷也救不了他!”
“放屁,纯粹馊主意——陵城自古立下的规矩都好几百年了无人敢破,我黄简人再不仁不义也不可能当这个出头鸟!”
二狗子的察言观色的本领早被黄简人调交出来的,虽然局座声色俱厉地说话,但他的脸色已经出卖了他!
“什么叫仁义?咱当警察的抓贼乃是天经地义,当贼的逍遥法外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而我们无所作为,这叫仁义吗?老百姓到时候会把屎盆子全扣在咱们的脑袋上——退一万步而言,小的们的名声算个屁?您还有上升的潜力啊!”
二狗子的话正中黄简人的下怀,跟土匪讲仁义道德简直是扯淡。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狗子,你调集侦讯处能打敢杀的兄弟去,做一个布控方案,一定要万无一失,决不能捅出娄子来!”
二狗子贱笑一声拱手作揖:“这事儿好办,嫁祸于人的阳谋也不是没玩过,虽然小的跟您学得不太精……”二狗子打了自己一个嘴巴:“瞧我这张臭嘴——局座,一切按您的意思办!”
黄简人翻着白眼珠点点头:“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尤其是城外暂编团那个混蛋!”
做局儿是黄简人的拿手好戏,无论什么局儿只要精心策划完全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但一定要做好保密,尤其是耿精忠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黄简人决定这次一定要单干,不给二龙山土匪任何逃出生天的机会。
锦绣楼前大街,一辆黑色的轿车“咯吱”一声停住,高桥次郎阴沉地望着锦绣楼门楣下悬挂的一排红色纱灯,凝重道:“野田君,城里城外要部署好咱们的人,聚宝斋、锦绣楼和警察局三个点最为关键,防止旁生枝节,城外接应小组要二十四小时待命,货物得到了便快速退出战斗。”
“嗨!”司机野田点头:“高桥君,城外接应小组有我亲自带队,城内三处地点我立即排人暗中定点,一有风吹草动便向您汇报。”
“不必汇报了,紧急情况可自行处置,但不可过早暴露身份!”
“嗨!”
高桥次郎谨慎地观察几眼锦绣楼前面的情况,才打了个手势下车,石井清川也下来跟在高桥次郎后面,手里还拿着一把绢花丝绸扇子,不伦不类地打开扇了几下,发现路边的行人像看怪物一般地看着自己,怒目回应几个之后才发现今天的天儿有点冷!
“大冬天的你扇扇子,不是精神问题就是身体问题!”高桥次郎冷笑道:“陵城的洞天虽然不冷,比九州岛差的远,但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石井清川望一样阴沉的天空,把扇子塞进怀中:“田先生,我老家不在九州,而是北海道!”
“二位爷,今儿这么早就回来啦?”猛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旁边窜出来,吓得高桥次郎慌忙躲开两步,一看是锦绣楼的伙计,翻一下白眼自顾进楼。
“晚饭准备好没有——今天轮到谁陪老子喝酒啊?”石井清川一进到楼里面便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眼睛瓦蓝地扫视一楼雅间前面站着的伺候局儿的姑娘们,恨不得把人家的衣服给八下看看里面的肉。
猛子不屑地瞪一眼石井清川:“爷,晚饭早就做齐整了,酒是三年陈酿女儿红,陪酒的今儿应该是红英——不过她辞职不干了——所以今儿没有陪酒的!”
“没女人陪酒?”石井清川一瞪眼珠子转身注视着猛子:“没有陪酒的姑娘老子吃不下饭!”
“吃不下……”猛子苦笑不已:“爷,吃不下咋能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女人虽好可不顶饭吃啊!”
石井清川还想继续说话,却见高桥脸色冷落,便住口:“你随便,老子饿死了!”
二楼雅间内,伙计们一道一道地上菜,石井清川拿起酒壶便倒满了一杯,舔了一口酒,味道醇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陈酿!
“高桥君,您的脸色有些不好!”石井清川讪笑道:“是不是过于疲累所致?”
“你的汉语很差劲,话音生涩发音不准!”高桥次郎把素菜放在自己面前,给石井清川换了一道扣肘子,然后倒了一杯茶水,淡然道:“北海道的确比这里冷的多,但也不至于忘了如何说好中国话吧?”
石井清川老脸憋得通红,他深知自己的汉语表达的确不怎么样,尤其是南方口音更不好学,说出来像嘴里含着冰块似的——没有感青色彩!
“您在满洲呆了十年,当然说得纯熟,而我才来支哪不过半年而已!”
“不要找任何堂皇的借口,当遇到国民党军统特务的时候你的脑袋有没有还不一定,所以请你牢记一点——人前不要多言!”
石井清川阴沉地点点头,用日语道:“陵城的兵力部署实在可怜,如果我们得到了那批货,完全可以占领陵城!”
“那个耿营长的话你也相信?”高桥次郎嚼着白米饭淡然道:“一个低级的营级军官,完全得不到我们想要的军机要密,况且陵城地处偏远,国民党第五战区的情况完全鞭长莫及——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如果我们想要拿下陵城简直是易如反掌!”
前几天城外暂编团营地被炸的消息传遍陵城,大街小巷热议多时,野田搜集的情报显示,附近二龙山的匪首宋载仁率人突袭暂编团,炸了军火库,差点连窝端了耿精忠营。
由此可见,这个耿营长绝对是一个不学无术之辈,因其与陵城警察局局长黄简人是姐夫小舅子的关系,才没有被治罪。高桥次郎不明白一无是处的家伙怎么会当上了一营之长,更不明白军火库被炸这等天大的失误怎会如此轻易发生?而且姓耿的到现在非但没有被治罪,还四处倒卖古董发大财。
中国军队之中的怪事简直让人发指,这样的部队能打胜仗才是咄咄怪事!
“姓耿的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我们却搭进去五千块大洋——高桥君,这步棋是臭棋一招!”石井清川放下酒杯,瞪着猩红的眼珠子不屑道:“我们完全可以把他暗中扣押,拷问出咱们想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