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重逢故乡08】 (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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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乌发披散，长且光滑，一路垂到了榻下，恶魂萦绕在他身边，像是无耻的拥趸，拥着他，显得皮肤苍白，眸子幽深，昔日红馥馥的唇也变得毫无血色。

年轻男子像是一尊褪色的纸偶，静静地坐在那里。

从昏迷醒来后，他就一直藏在忽然之间笼罩在魔宫里的黑暗里，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会出来。

燕回只能在这一段时间内，赶紧来见一见他。

“就算是在海里淹死了，泡在水里那么久该是浮起来了……为什么还是找不到？”

燕回听着他轻轻地诘问，没有说话。

“没找到，就是还没死。她既然不在海里，那么就是爬上了岸，她倒是能逃……到底逃到哪里去了？”

他摩挲着那把乌黑的刀，骨节分明的手指很好看，只是指尖像是淬了毒，有些可怖，“等我找到阿玉……等我找到她，我一定要……”

恶魂围着他身边，符合着说：“一定要把她杀了，吃了她的骨肉，融了她的灵魂，要让她留在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年轻男子便微微地笑起来，但眉宇间冷得像是绒绒的冰雪。

“陛下。”

燕回敛眉出声，此情此景，跟随了尹蘅多年的掌教姑姑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道：“这是今日的药，您记得用。”

他不说话，身子微微朝前倾，还未愈合的伤口变回析出红色的雾气，像是消散的莲花，一瞬间又消失了。

那个夜晚，玉霎捅了他四刀。

愚蠢的善魂决定放弃生的意志拖着这个躯体的生机去死。

善魂在他身体里彻底死去前，妖僧的术法全部失效，同悲塔镇压的恶魂像是饿急了的野狗朝潮水城而去，它们扒去了他的人族之心，填满了原本应该给他的灵源。

少年月镜潮连同更幼时的越楼彻底死去。

活下来的只是个怪物。

“还没有找到她么？”

“没有，陛下。”

年轻男子低头不说话，但是身上的魔气波动得厉害，燕回叹气，说：“一轩天凶险，而她被恶魂追击说不定已经被海兽吃得干干净净了。”

“那就把海兽一个不留全杀了。”

他皱眉，说：“如果是仙盟把她藏起来，把仙盟的人全杀了丢进海里填海。”

“仙盟的人是该死，但现在……”

年轻男子完全不听，只是说：“人世和玉藏我都要，告诉仙盟三日之内把玉藏交出来，我可以不破坏盟誓将腐土之下的东西放出。”

恶魂们都附和着他的话笑起来，尖锐骇人，恶鬼的尖叫在魔宫里尖叫。

他似乎又到了失控的边缘。

“江楉！”

“怎么啦，燕姑姑？”

燕回把门外的少女喊进来，示意道：“安抚陛下。”

江楉点点头，连忙走到年轻男子身边，给他用香，用她最拿手的南部的幻术打算麻痹他。

南部的幻术也是魅魔的一种魅术，能将自己的连改头换面……来到魔宫的人质不止江楉一个，她们被送来，或许还别有用意，但成功留在魔尊身边的，只有她一人。

江楉跪坐在一侧，把香藏在衣服里，这样是为了人自己的效果更加逼真。

她来到魔宫时，就差人细细地打听了有关于魔尊尚且还不是魔尊时，他的原配妻子玉殿下的事情，比如她喜欢怎么样打扮，喜欢怎么样的吃食，平日里薰的什么香，一一问个清楚。

她很清楚自己来到底是为什么。

取代玉殿下。

取代那个半魔成为魔后。

所有，江楉今日也是一身的素衣，头发学着包了一块绣着蓝白小花的巾帼，白色对襟小衣，淡紫的主要，淡色的绦带，鹅黄百褶裙外围了一圈白色的旋裙。

这是燕回头一回见到玉霎时候的装扮。